簡淮寧走到小板凳前坐下,就聽到吃了一口的陳川說“導演,我還以為我們這么辛苦,你至少得給我們準備一頓豪華烤全羊宴席呢
副導演笑了笑說用積分換就行。
“那好吧。”陳川說“那我還是湊合吃這個吧。”對面的簡淮寧抬頭看他。
陳川得意洋洋,生怕簡淮寧不知道他高級,笑道“淮寧也想吃”簡淮寧搖了搖頭,他埋頭乖乖吃飯“我吃這個就行。”陳川露出了點遺憾的表情來。
剛吃完飯沒多久,他吵著鬧著說腰疼的厲害,非要休息一會兒,簡淮寧看自己的那塊地進度不多,便自己去田里干活去了。
陳川有點不滿。
簡淮寧懶得理會他,他是個認死理的人,既然答應了幫人家割稻子,不管是不是錄節目,都要好好干活,只是第一天體力活,腰和脖子容易累,沒一會就開始隱隱作痛,割新的一把刀子的時候動作停了停,幅度很好的左右轉了轉脖子,想舒緩一下。
還沒緩過來呢。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他慢吞吞的側目,身邊站定了個高大的身影,將陽光遮擋住大半。他剛抬頭,手上的刀就被人拿走了。
簡淮寧只能看到江望的側臉,他冷峻的側臉烏黑的眼眸沉靜,高挺的鼻梁尖有層薄薄的汗,天氣熱,男人將袖子卷起,握著鐮刀的手臂隱隱能看到青筋,看起來格外的性感有力,他應該是從另一塊田過來的,褲子上還沾染一些稻子的碎片,不再是工整干凈慰貼的衣裳,卻更多了幾分生活的真實感。
江望說我來,去那邊歇著緩緩。
簡淮寧脖子的酸痛都忘記了,他站在旁邊說“您怎么現在就來了”江望意味深長的看向不遠處樹下的陳川,慢聲道不能來簡淮寧說“不是,就是沒想到這么早。”畢竟才剛剛下午一兩點。
江望說“我那邊已經割完了。”
簡淮寧震驚的瞪大眼睛“一上午兩塊地都割完了”
江望淡淡的點了點頭說怎么了。
簡淮寧說“好快。”
“就這么兩塊地用不了多少時間。”江望說話的時候已經手起刀落的割
下一大捧來,他動作很利索,開口說“以前拍一部戲的時候,全天都是武打戲份,又要吊威亞又要抗道具,跟這個也差不多。
簡淮寧嘆為觀止,他道真厲害。他和陳川別說兩塊地了,一塊地都沒割完。簡淮寧想起來說“雅卿哥呢”
“他的腰也有些舊傷去休息了。”江望言簡意賅等會好點了晚些會過來。簡淮寧這才點了點頭。他正想著呢,忽然
江望把一捧稻子放在一邊,把鐮刀放到了一旁,這才看向簡淮寧說熱不熱
下午的太陽可比上午還要大,簡準寧是個不好出汗的人,這會背后也起了一層薄汗,這種熱不是喝水就能緩解的。面對陳川的時候他還很克制。
簡淮寧對著江望輕輕點了點頭,開口的聲音甚至都不再清冽,有些隱隱的沙啞熱。江望的眉眼似乎染上了抹淺淡的笑意。
簡淮寧正想他笑什么呢,就連他從拿出了個用干凈的袋子裝著的雪糕,那包裝袋很熟悉,藍色的透著白,上面還有冰塊的小圖標。
江望遞給他
簡淮寧眼睛亮了亮雪蓮。
江望說“從導演那里順來的,吃吧。”
簡淮寧的捧著一袋子慢慢雪碧味的冰塊雪蓮,就像是捧著什么珍寶一般,事實上在這片稻田里這也絕對算得上珍寶了,他聽到這話有點擔心那導演會不會找你算賬啊
江望側目看他,高大的男人身姿挺拔,聞言勾起抹笑,他總是很淡漠的人,卻也有這樣壞心眼的時候,回答說“沒事。”
簡淮寧好奇的看著他為什么
江望淡聲道到時候把袋子還給他就好,問起來就說是冰化了。
好孩子簡淮寧愣了愣,反應過來的時候露出了笑容,他的眉眼彎彎,在陽光下笑容燦爛。
直播間觀眾更是樂了
“哈哈哈哈哈”
導演真的半夜坐起來也想不通。你江哥老江湖了。好可愛好可愛啊
簡淮寧放心的把包裝袋撕開,他沒有著急一口吃,而是舉起來“您熱嗎,嘗嘗。”
江望已經重新開始干活了,他說“你吃吧,我不熱。”
簡淮寧勸不住,只能作罷,他拆開包裝袋,一股涼涼的感覺傳來,他咬了一塊冰塊,酥酥麻麻的涼意在唇齒間蔓延開來,瞬間就沖淡了不少夏日的炎熱,能在干活很累的酷日下吃到雪糕的快樂席卷而來,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雪蓮了。
這樣一個燥熱的午后。
蟬鳴陣陣回蕩,綿延的稻田里,咬下一口冰塊,仿佛驟然就回到了童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午后,在田埂邊等著外婆干完活兒一起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