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同一個月亮。
從前在國內的時候,他就覺得,月亮就是他的月亮。但是到了國外后,每次抬頭,都覺得月亮很陌生,很孤獨。
簡淮寧說“所以我才明白,原來人都是這樣的,不管怎么樣,哪怕外面的月亮再圓,如果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么再怎么樣,都要回去的。
江望坐在他的身側道“落葉歸根,人永遠都要忠于自己。”
簡淮寧有些慌亂的心滿滿的沉落下來,他輕輕的靠在江望的肩膀上,終于釋懷的低聲道“是呀。”
第十六年的時候。
季文清去世了。
消息傳來的時候簡淮寧正在家里練新學的古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手一抖,箏上的弦就斷了兩根,發出清脆的音響,哪怕早有心理準備,他也依舊有些天旋地轉,雖然季文清是y國人,可他卻是在國內望云鎮的莊園里去世的。
蕭宏說“我聽說,季文清最后的遺囑是,他要葬在國內。”而他早就選好的墓址,就是簡淮亦的墓旁。
簡淮寧的眼眶忍不住的紅了紅,他看向蕭宏,蕭宏也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他有些不忍的抿了抿唇,才說“其實,前不久我和沈豐年去探望的時候,季總基本上就不怎么有精力見客了,但是我跟他的醫生詢問過了,其實他的身體早在前些年就不太行了,但是他一直強撐著。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要強撐著,到底是什么在支撐著他活著。
蕭宏嘆息道“只是他的病已經很嚴重了,醫生說其實拖著也是一種折磨,只是在今年,他似乎就不再撐了,從國外回了國內,最后的半個月,他都在那個莊園生活的,走的時候也很安詳,沒有受什么折磨。
頓了頓。
蕭宏看向簡淮寧說“只是他好像有一份遺囑是留給你的。”
第十六年的早春。
簡淮寧又來到了望云鎮的莊園,季文清是葬禮是在國外舉辦的,他的家人都是y國人,而他留下的遺言也是不要操辦葬禮,只要將他安靜埋葬就好,后來季文清的律師找到了簡淮寧,季文清去世前將這座偌大莊園贈與了簡淮寧,包括后山的墓園。
房間里還放置著幾個箱子。
律師說“這些都是季先生的私人財務,他不允許我們動,說是交給您處理。”
簡淮寧強忍著難過簽了字,等律師離開后,他打開了箱子,引入眼簾的,是厚厚的幾本日記,那些日記紙頁泛了黃,他打開,上面是清秀有些稚嫩的字跡,日記落下最后署名的時間是三十多年前,那個時候,應該是季文清年幼時。
這些日記記錄著他從國外來到國內,在這個小鎮子上學,
然后遇到了簡淮亦的整個盛夏的全過程,這些本子被保留的很好,可見主人的愛護程度,就連日記本的書面扣子都是圓滑的,這是常年來經常會打開才會留下的時間痕跡。
第二個箱子上。
簡淮寧看到了一個珍藏在木盒子里的海螺風鈴。
這個風鈴簡淮寧很眼熟,這是十六年前,一切水落石出后,他將這個風鈴從哥哥的遺物中找出,然后贈與季文清的。
簡淮寧將風鈴取了出來,在季文清的墓園下葬時,將那風鈴放置在了他的墓碑下,這個早就該送給哥哥的禮物,希望季文清能帶著他和哥哥再見面。
墓園的山上枝繁葉茂。
兩個墓碑依偎靠在一起,就好像是兩個相互扶持的戀人緊緊的牽著手。有風吹拂過來。
簡淮寧和江望站在一起,他看著不遠處的桃花出抽出了新芽,輕聲道“花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