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懷月道“我雕的。”
阿金及時將口邊的話拐了個彎“甚好”
他眉開眼笑地道過謝,又抬頭看看天色,覺得時間還有些富裕,便熱情洋溢一把握住鳳懷月的胳膊“仙師,走,我先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你又不去替一雙兒女過生辰了”
“晚半個時辰也成,我可不能白收仙師如此大禮”
兩人御劍而起,穿街掠巷抵達目的地,鳳懷月納悶“這不就是一家雜貨鋪子”
而且還是一家很破很舊的雜貨鋪子,少說也在風雨中屹立了一百年,墻皮斑駁,連房帶貨加起來總價也不像是能超過十玉幣,看起來和“好東西”三個字相差十萬八千里。
“仙師可不要以貌取店。”阿金掀開布簾,一個豁牙老頭正守在柜臺后,他熟門熟路地與老頭耳語兩句,然后也不管人家聽沒聽清吧,連人帶凳地就一把搬起來,往旁挪了挪。
底下顯露出一個黑咕隆咚地道入口。
鳳懷月“我能不去嗎”
阿金扯出內線接頭的神秘語調“與那位有關。”
鳳懷月還是猶豫,像是在權衡司危到底能不能抵得過這潮濕地穴的臟污,阿金卻已經一把將他拽了進去,蓋板也旋即“咣”一聲被扣合住。
手法與綁架有一比。
而待看清這處地穴里究竟有什么之后,鳳懷月越發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一張破桌,一盞破燈,簡陋程度堪比監牢,墻角還掛著一張蜘蛛網,大得能當成床來使,當中懸有一只雞蛋大小的紅斑蜘蛛,說沒毒都對不起這副艷麗長相。
“是織夢娘。”阿金又多點燃了一盞燈,“仙師聽過吧它能將主人最珍貴的記憶織入網中。”
這只織夢娘的主人,是一名普通修士,普通到根本就沒有資格踏入六合山,但他偏偏又狂熱地崇拜著瞻明仙主,做夢都想親眼見他一面,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后還真就讓他逮到了機會。
阿金道“那次是清江仙主的姐姐家中新添了一名小公子,要做周歲宴,所以宴請了許多貴客,這名修士便買通一名余府家丁,終于得以混在人群中,親眼見到了瞻明仙主。他欣喜若狂,事后還專門花重金購得這只織夢娘,將當日所見所聞皆織入網中,以便時不時就能身臨其境,重溫一番。”
而在修士身故后,他的后人也并沒有碰這張蛛網,一直留在這處老宅的地穴里。
鳳懷月問“所以我能透過這張網,回到修士所在的那一刻”
“是。”阿金小心地用一瓶花露,將織夢娘誘到一旁,“仙師可要抓緊時間,它離開的時間越久,蛛網上留存的記憶也就越稀薄。”
鳳懷月覺得自己其實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直面司危,但時間緊迫,也容不得自己多做準備,只能先稀里糊涂地躺入那張蛛網中。風在耳邊呼嘯,再睜眼時,便當真如附體在了那名修士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