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懷月也被這股濃厚的怨氣沖得胸口發悶,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兩步,而后便因為背部的劇痛,一頭栽向地面,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剩下的只有夢境。
夢到了月川谷,也夢到了司危,夢到潮濕花田里處處都是露珠,而自己就伏在他身上,不顧形象吻得天昏地暗,簡直像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一般,直把呼吸纏了個亂七八糟。
最后是被活活纏醒的。
他猛地坐了起來,驚魂未定捂住心口,過了許久,方才分清現實與夢境。千絲繭并沒有被擊碎,他依舊坐在一片凌亂的喜宴現場,司危則是正在另一側閉目調養,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白,像是虛耗過多。
鳳懷月干咽了一口,掌心仍不自覺攥著胸前布料,他的視線沒法從司危身上挪開,哪怕對方已經睜眼冷冷掃了過來。旱魃臨死前的咒罵又在耳邊響起,鳳懷月抬手拍了拍頭,想讓自己更冷靜些。
司危問“上一個千絲繭,你就是這般一路暈出去的”
“啊”鳳懷月在亂成麻線的心里胡亂撿出一句話,“我靠智取。”
司危的神情因為這四個字而稍微一頓,良久,他的視線落在對方依舊在滲血的背上,便抬掌隔空送去一道靈力。鳳懷月只覺得靈骨一陣麻痛,撐著緩了半晌,方才重新學會喘氣。司危道“你先前傷得很重。”
鳳懷月不想討論這件事,只敷衍地換了個話題“是,那旱魃呢,跑了嗎”
“沒有。”司危收回目光,“他操縱著僵尸,將自己撕成了碎片。”
僵尸們抱著他不同部位的肢體殘塊,一邊啃食著,一邊烏泱泱地逃向四面八方,他們絕大多數都被司危的劍斬殺,但仍有一小部分逃了出去。若無法將這些被吞噬的殘體一一找回焚毀,那千絲繭就仍會由旱魃控制。
鳳懷月問“那我們要如何去找”
司危道“不必找。”
他說這話時,他掌心正蘊著幽藍色的靈焰,鳳懷月心里涌上不詳預感“仙主是要用靈火燒了這個世界”
司危道“是。”
鳳懷月“”
司危道“它能護你。”
小白在鳳懷月胸前動了兩下,軟趴趴一團,還很懶,看起來不算十分靠譜。
鳳懷月是見識過司危靈焰威力的,如星辰粉末的一點光,也能使得尋常修士痛苦不堪,若是當真在這里漫山遍野地燒起來鳳懷月難以想象那種場景,而且怎么會有一個人,將他自己的靈力如此揮霍浪費,全然不當成一回事
他緊急提議“我們或許能找出其余辦法”
司危問“比如”
“比如想想那旱魃的執念,有執念,就會有弱點。”鳳懷月斟酌著字句,終于小心翼翼問出重點,“他像是極為在意鳳公子與仙主之間的親密關系。”
司危看向他。
鳳懷月雙手撐著往后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