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道“是我爹爹呀,爹,爹,有人找你”
阿金一邊答應著,一邊擦著手從廚房出來,他以為是隔壁鄰居來借東西,抬頭卻看見竟是清江仙主本人,頓時驚得張大了嘴,還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半天才反應過來,慌忙行禮。
“不必驚慌,本座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余回抬起手,“這玉墜,哪兒來的”
“是,是那位姓欒的仙師所贈,當時他雇我做向導,聽說我要給孩子過生辰,便送了這個給他們當禮物。”阿金結結巴巴地答,“就是同我一道破除千絲繭的那個人,越山仙主曾見過的。”
當初在彭府登記領賞時,阿金只寫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并沒有誰知道,與他結伴那人還有如此驚天動地一個姓。阿金繼續說“就是欒木的欒,仙師當時還說什么多姿梅蕊恨欒欒,我沒太記住。”
欒是不同,但這愛扯酸詩的愛好卻沒變,以及玉墜眼熟的兔子雕工,還有隨隨便便就送人重禮的行徑。余回聽得心跳如雷,他定了定神,方才接著道“你還知道些什么,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本座。”
“是。”阿金點頭,又不安地問,“那位仙師他”
“他沒事,不但沒事,反而有功。”余回道,“本座也不是為了找他的麻煩。”
阿金這才放了心。他與鳳懷月雖相處還不到十日,但對方愛湊熱鬧,話又多,所以也聊過不少東西,從楊莊,到失憶的傷病,到將來的計劃,零零散散加起來,竟也說了小半天的工夫。說到后來,阿金看清江仙主始終一語不發,神情似乎還有些激動,也很受驚,又不敢問,半晌,也只提心吊膽地站起來,給對方倒了一杯粗茶。
余回花重金買下了那對玉墜。他在回彭府的路上,覺得自己踩了整整一路棉花,高一腳低一腳,神思恍惚進門后,恰好聽到彭流沒好氣地一句罵“趕緊去管管吧,瘋了又,我是管不住。”
余回道“阿鸞還活著。”
彭流“”
余回將手中玉墜拋給他。
彭流凌空接住,看清之后,也是皺眉“你從哪找到的這玩意,或許是阿鸞生前所刻也不一定。”
余回搖頭“先找到楊莊。”
彭流問“哪個楊莊”
如此平平無奇的一個名字,修真界沒有上萬也有幾千。余回道“偏僻無人知的,開滿鳶尾花的,不過這事不必大張旗鼓,阿鸞既然將往事告訴了阿金,也就能猜到阿金會一五一十告訴我們,他短期內不會回去的。況且他先是被挖了靈骨,又在千絲繭內受了傷,跑不遠,我猜八成還躲在城內。”
彭流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為什么覺得阿鸞還活著”
等他好不容易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聽明白,也是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枯爪城爆炸的那個瞬間救走了阿鸞,然后將他藏在一個叫楊莊的地方整整三百年”
“是。”余回道,“我雖不能保證阿金的故事一定是真的,但他沒理由說謊。況且仔細想想,除了這對玉墜,那天偶人在見到他時的反應也極異常,小白會主動跟隨他,當真只是因為那一寸長的玉骨嗎更別提他還打碎了由靈火煉出的琉璃罩。”
彭流遲疑,這么一說,似乎也有些道理。
兩人一道進房時,司危正被彭流的捆仙索五花大綁在床上,不綁不行,因為不綁就要跑。聽到動靜,司危轉過頭,問“終于查清楚了”
這是什么語氣。余回重重蹬了一腳床,在對方猛然皺起的眉頭里,找到了一絲平衡感,這才拖過一把椅子坐下“看在阿鸞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
司危對阿金的故事并沒有多大反應,或者說,他的所有情緒,都已經用盡在了鳳懷月于幻境中轉過頭的那個瞬間,一顆心如被萬丈巨浪拍擊,因為過于猛烈,反倒變得麻木,而此時他的心仍處在千頃巨浪之巔,就算是刮起新一場的颶風,也沒法將浪掀得更大了。
他問“這城里何處最方便躲藏”
彭流道“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