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夙盯著她,像是某種盯著獵物的野獸。
但是,獸性的目光中,似乎有些茫然。
“你裝什么你根本大字不認識一個,還學人看書我告訴你,我和狀元郎裴知玉可是青梅竹馬,你在我面前用不著裝什么讀書”
鹿朝走過去,一眼瞥見他手中那本書上的內容,差點兒一個踉蹌摔倒。
帝夙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沒讓她摔個狗吃屎。
“你,你在看什么”鹿朝站穩之后,面紅耳赤,氣急敗壞,“誰讓你看的”
難怪他一個不認識字的拿著書看,原來看的不是字,只用看圖
帝夙幽深的眸光掃過她通紅的臉頰和耳垂“王妃。”
鹿朝一把搶過那本書,想把上面污穢下流的圖案撕碎,可這書還是硬板的,裝訂精良,根本撕不碎,她只好合起來,藏在身后。
帝夙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問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鹿朝掙開他的手。
少年坐著,卻因為身高很高,幾乎和站著的她平視,她臉上實在太紅,讓他忍不住抬起手,在她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
好燙。
“你真下流”鹿朝拍開他的手,氣呼呼地拿著春丨宮丨圖往外走。
可是不出意外的,門窗都被關嚴實了,甚至從外面上了鎖。
鹿朝捶著門“開門,放我出去”
門外的柳兒聽到了,恭恭敬敬地說“夜深了,郡主和姑爺早些歇息吧。”
“本郡主睡不著我餓了開門,我要出去吃東西”
“廚娘已經睡了,小郡主就忍一忍吧。”春兒嘻嘻笑著說。
平日里當她是小祖宗一樣供著,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居然叫她半夜忍著餓
身后忽然有強烈的壓迫感靠近,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落入陷阱的獵物。
鹿朝心想今晚豁出去了,他看了這下流玩意兒要是敢對她有什么不軌的舉動,就和他拼個你死我活好了。
“朝朝。”少年在身后叫他。
鹿朝轉過身,剛要抬起手,卻看見面前一個紙包。
帝夙站在她面前,把一直揣在懷里的紙包遞給她,香甜的味道隔著紙包傳入她鼻尖。
鹿朝愣在當場,半天才問“這是什么”
“紅棗糕。”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最喜歡吃的。”
鹿朝的心情一瞬間變得無比復雜。
其實要真的說起來,她對帝夙沒有仇恨,沒有怨念。
小說中的劇情對于她來說都是沒有發生過的,這少年從來也沒有傷害過她,甚至,還救過她。
而他十五年掀起的那場神魔之戰,她更是未曾親身經歷,那些死去的神族,仙族,她也一個都不認識。
只能說,因為她是人族,而他是魔族,所以,天然就有一層對立,如果她現在有實力,也必定也會毫不猶豫殺了他,為六界除去這個禍害。
但那是大義,并非她的私情。
若只論她個人的情緒,就相識這幾日來看,她覺得他和傳言之中,以及小說里描寫,都不太一樣。
可以的話,她是真心希望云瑤能感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