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他這個嫡母生的妹妹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認的干爹干媽不是有權有勢,就是名門世家,讓人羨慕得流口水。
緊接著,陸長齡問陸長盛以何物為禮。
親兄弟倆不能差得太多。
他又說道“長盛,我們不能準備得太差,太差了難入那些大人物的眼,會認為我們對妹妹太小氣,不堪大用。”
陸長盛輕輕頷首。
思索片刻,他有了決定“成雙成對寓意最佳,不容易出錯,我打算送一對羊脂白玉雕刻的靈芝式如意。”
陸長齡震驚“訂婚就送這么大,結婚怎么辦”
“等到她結婚,就是哥哥給妹妹添妝了,到時候送珠寶。”陸長盛亦有主意,“父親分給我們的珠寶古玩中隨便拿兩套就很體面。”
陸長齡點點頭,“那我就送一對滿綠的龍鳳呈祥大別子。”
這位妹妹從小受長輩和當時上海風氣的影響,酷愛收藏翡翠,也算送得恰到好處。
一姨太在一旁聽在耳中,暗中點頭,說道“你們是哥哥,該去的,我就不去礙眼了,你們替我捎一份禮物即可。”
“您送什么”陸長齡順口問了一句。
一姨太回答“一對百花不露地的榴開百子聯珠瓶,乾隆年間的御用之物。”
話音未落,就聽門口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道“娘,你們這是打算給誰送禮又是白玉如意,又是翡翠別子,連我出嫁時都舍不得給我陪嫁的聯珠瓶都舍得拿出來了。”
聞聽此聲,一姨太大喜“瑩瑩”
母子三人抬眸望去,只見進來的中年婦人不是長女陸瑩瑩,又是何人
很快,母子三人發現情況不對。
攜帶大筆嫁妝出嫁且喜好奢華裝扮的陸瑩瑩渾身上下竟沒一點飾物,穿著極素凈的淺色夾棉旗袍,一左一右牽著兩個不過十歲上下的男孩、女孩,身后沒有傭人跟隨,也沒有她丈夫和長子的身影,只有簡單的兩個藤條皮箱和一身狼狽。
一姨太連忙迎上去,“怎么回事”
陸長齡和陸長盛也起身跟這位大姐打招呼,“大姐,姐夫沒和你一起來我們離開上海前給你留了一大筆財物,都被你們敗光了”
說話的是陸長齡,有一點點的不高興。
年已四十的陸瑩瑩撲到一姨太懷里放聲痛哭,滿腹委屈地抱怨道“娘,你們給我找的什么婆家呀,可把我給害苦了。”
一姨太皺眉,“老爺太太給你找的婆家很不錯啊,老太太和我都是打聽過的,家里開藥行,富貴齊備,人才又十分出眾,過去一十年里,你一直養尊處優,每日穿金戴銀,使奴喚婢,怎么就是我們把你害苦了你說話可得憑良心。”
“就是,大姐,你享福一十多年,不能因為一時的落魄就把責任推到父親母親和娘的身上。”陸長齡不大喜歡這這個大姐,說話也不客氣。
陸長盛同樣搖頭,看著大姐并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陸大姐氣道“我都落魄成這樣了,你們還一個個地說風涼話是不是因為你們富貴無雙,住著大別墅,就看不起我了”
一姨太拉著她坐下,又招呼兩個外孫外孫女,“你先說說你們是怎么回事。”
心里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上次出現這種預感的時候就是聽說陸長生回歸,后來應驗,老太太不肯顧及自己數十年的孝心,說搬走就搬走了,三姨太沒少打電話奚落她。
得虧四姨太不在,否則看笑話的人少不了她。
坐在沙發上,陸大姐抹抹眼淚,道“還能是怎么回事你女婿死啦不光他,連帶公公和小叔子,沒一個活著的。可憐你的大外孫,也跟著一起喪命,死前幾個月,訂婚三年的未婚妻家說退親就退親,飛快地遠嫁他鄉,沒有一點良心。”
陸長齡不耐煩地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總不能土匪上門把他們都給滅了就剩你們娘仨大姐,你說實話,你們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被官方處置”
有罪獲罪,無罪釋放,能這么做的肯定是官方。
一姨太贊同兒子的說法,神色嚴厲“瑩瑩,你快說,別想瞞著我們。”
陸大姐不情愿地回答道“家里早先拿到為前線戰士籌備藥品的訂單,誰知道底下人以次充好,做好交上去的消炎藥等藥品都不過關,被發現后,就牽連到你女婿了。我們東奔西走,花了好大的心血和錢財,還是沒能把他們撈出來。戰爭一結束,這邊立刻把他和公公、小叔子、你的大外孫全部都給處置了,還要沒收財產補償國家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