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陸父道。
就是陸長生不說,他也要給大兒子和小女兒一個交代。
一想到他們兄妹倆原本的命運,陸父就覺得痛徹心扉,抓緊手里的拐杖,“把她帶過來,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臉出現在我面前。”
陸長生沒親自去,陸長齡主動請纓。
“我也去。”陸長盛道。
彼時已近下午四點鐘,陸瑩瑩從出來到現在一直是滴水粒米未進,肚子餓得咕咕叫,又身處于狹小漆黑的小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又驚又怕,對著門的方向破口大罵,什么污言穢語都說出來了,都是跟那些找上門的潑婦刁民對罵學到的技能,完全沒有大家千金和少奶奶的風范。
過去的一段時間里,藥行和康家均被查封,陸瑩瑩和兩個孩子活在擔驚受怕中,心神早已崩潰,但也是因為這樣,她在家人表現得更為理直氣壯。
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色厲內荏。
她總覺得是家人就應該無條件地護著她、滿足她的所有要求。
罵到聲嘶力竭,外面還是無聲無息。
陸瑩瑩突然覺得十分害怕。
她不敢席地而坐,過去的富貴生活讓她看不起席地而坐的市井小民,自然不會讓自己淪落到他們那樣的地步。
陸瑩瑩抱著肩,原地站著,漸漸地歇了聲音。
嗓子疼得冒火,罵不下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漫長得像有一個世紀,陸瑩瑩終于看到房門被打開了,陽光在頃刻間流瀉而入,十分刺眼。
陸瑩瑩連忙用手遮住適應黑暗的眼睛。
慢慢地,她張開指縫,先適應一下光明,然后再放下手。
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弟弟,陸瑩瑩頓時火冒三丈“陸長齡,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可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你就任由陸長生把我關起來”
她聲音嘶啞,說起話來極為刺耳。
陸長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父親叫你過去。”
“我一定跟爸爸告狀”以為陸父還是那個疼愛自己的慈父,陸瑩瑩恨恨地扔下這句話,不用陸長齡和陸長盛帶路,自己往前走。
既然這是副樓,那么主樓就在眼前,很容易找到。
抬起頭,看著這棟占地好幾百平方米的洋房,陸瑩瑩眼里露出一絲不忿。
憑什么自己像喪家之犬,陸明珠卻可以過得如此滋潤
進了門,嫉妒更甚。
因訂婚而掛滿屋的許多裝飾品未曾拿下來,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喜氣洋洋,而且能明顯看出陳設家私的名貴程度。
紅寶石鑲嵌成梅花的盆景吸引了陸瑩瑩的注意力。
那是乾隆御用之物,她出嫁的時候向陸父撒嬌,求了好多天,陸父都沒將這盆寶石盆景放在自己的嫁妝里,結果送給了陸明珠。
她不是命硬克父嗎
過去對她冷落得不是好好的嗎怎么突然變了態度
還有放在墻角、有三尺來高的珊瑚樹,紅得明媚鮮艷,十分漂亮。
丈夫出事前買來的珊瑚盆景比這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