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想了想,“花城有一處花園洋房,和太太當年陪嫁的玉蘭花園差不多,因為花城是貿易港口嘛,上海現在還有很多舶來品是從花城運過去的。三少爺、五少爺過去代替老爺去花城談生意,就住在自己家的花園洋房,比較方便。”
陸明珠嗯嗯兩聲,“我去花城兩次都是住酒店,爸都沒說讓我住自己家的房子。”
徐管家笑道“多年沒人居住,這兩年更沒派人去打掃,根本住不得,其實比不上酒店干凈又方便。大概就是個原因,所以老爺沒跟您提過。”
陸家在各地的房產曾經多到數不清,沒必要炫耀。
“說說別的地方吧,還有嗎”陸明珠沒跟徐管家說自己壓根不是沖著居住而去,而是想利用作弊器查查里面有沒有金銀珠寶。
現在不找,便宜后來人嗎
她可舍不得。
徐管家伸出手掌掰著手指算,道“天津有一處,離碼頭很近。紹興除了老爺迎娶太太的別業,還有一處,在太太娘家的隔壁。西湖附近有一棟別墅,以前用來賞景住的。蘇州也有,是從別人手里買的花園子。湖州也有,就是做湖筆徽墨的湖州,在南潯。揚州有老太爺在世時修過的宗祠,還有祖宅,因老太爺和老爺和族人不大和睦,多年沒回去了。”
“咱家祖籍揚州嗎”陸明珠很詫異。
她記得鴛鴦禮書上關于自己出身那一條寫的是上海人,她一直以為陸家祖籍上海。
徐管家笑道“老太爺在世說的,咱們在上海定居就是上海人,不提從前,揚州也不是真正的祖籍,只是在那兒生活過,后來把一整個家族遷過去的,繁衍至今,難以細數究竟有多少枝枝葉葉。您年輕,還不到二十歲,自然不曉得從前的事情。雖然祖籍揚州,但老太爺那一輩往上幾輩都是在首都生活,所以娶的老太太是首都人。”
老太婆說話帶首都口音,陸明珠知道,以為她只在首都生活過,因為原身的舅公,讓陸父下定決心離開上海的那位舅舅,他就沒住在首都,而是在江南有一大片肥沃的土地。
對陸家的過去,陸明珠越來越感興趣了。
“徐叔,您繼續,您繼續。”陸明珠拿起干凈的茶碗,親自給他倒茶。
徐管家喝了一口茶,“您要是問房子啊,西安也有。十幾年前置辦的,我出的面,不過那會兒我不知道用途,后來沒再去過。”
現在知道了,方便運送物資給身處西北的大少爺嘛
陸明珠記在心里,變戲法似的從手袋里拿出紙筆遞給徐管家,在他詫異的眼神中笑瞇瞇地說道“您把所有房產的詳細地址寫下來吧,有機會的話,我去瞻仰瞻仰。”
徐管家抿嘴笑道“您問老爺要地契不就得了只要老爺開口,我全拿給您。既然咱們定居香江,內地的房產該處理就得處理,沒必要繼續空置。我聽從上海來的別人家的管家說閑話,提到上海鬧起了房荒,許多家庭十幾口子擠在一間小小的屋里。我想,咱們家在上海還有兩處沒捐的大宅子估計留不久,世道不允許。”
陸明珠點點頭,贊許地說“徐叔,您的想法很對啊待會兒我爸回來,您跟他提提建議,我有空閑,我可以幫忙處理。”
至于賣房子的錢和尋到的寶,她就笑納了。
她爸那么有錢,不會小氣對不對
至于買家,陸明珠都想好了,專挑那種無惡不作的有錢人家,給他們打個折。
以防陸父不同意,陸明珠還是請徐管家把他知道的各處房產詳細地址一一寫下來,仔細看一遍,先記住,然后折疊起來收進手袋。
陸父進來就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
徐管家和平常一樣,陸明珠的眼睛就很亮,像鉆石一樣璀璨,閃閃發光。
陸父脫下大衣遞給旁邊等著的女傭,隨口問道“你們在說什么明珠怎么有空過來”
陸明珠忙對徐管家使眼色,然后起身垂手,乖巧回答“在銀行碰到大哥取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時候存進去的黃金,我想您了,就來看看您。”
陸父警覺地道“想我是想我的黃金吧”
分家時,大家都知道他留下萬兩黃金,一直沒動。
陸明珠不滿地說“誰惦記您手里那一批黃金了您太狹隘了。”
她是想老房子里有可能存在的黃金。
說不好,隨便一個老房子里埋的黃金就比陸父手里的多。
聽到陸明珠的回答,看她神色不似作偽,陸父松了口氣,坐到他慣常坐的沙發上,“不是就好,我手里就剩那么一點黃金,你可不準再覬覦了。”
“不覬覦,不覬覦。”陸明珠跟著坐下。
等陸父喝完徐管家給他沏的茶,陸明珠慢吞吞地開口道“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說”陸父沒有降低警惕心。
“咱們在內地空置的房子要不要全部賣掉啊您愿意的話,我為您效犬馬之勞。”陸明珠拍著自己的胸口,一臉真誠。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未來,應該不會不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