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看到晏鶴清又來了,很是意外,“你不是一周來一次嗎”
晏鶴清蹲下熟練收拾換下的紙尿褲,“考完試了,年前我都來。”
雖說這樣不太好,張姨心里其實是很慶幸的,晏鶴清安靜又會做事,幫了她不少忙,減輕了她的負擔,常來實在是太好了她笑道“有你這樣的孩子,你爸媽可太幸福了。”
這時徐喬音到了門口,聽到張姨的話,她一愣,又看了看晏鶴清,糾結再三,還是轉身要走。張姨眼尖,趕緊喊住她,“徐老師,騷擾你那個流氓抓到了嗎”
徐喬音瞥了眼晏鶴清,微微搖了頭。
晏鶴清將紙尿褲卷好裝進垃圾袋,抬眸問“什么流氓”
徐喬音還沒開口,張姨就義憤填膺罵,“不知哪個臭流氓,天天往徐老師門上貼惡心的話,最近徐老師下班回家,也總有人跟著她。”
晏鶴清望向徐喬音,徐喬音本來在看晏鶴清,他一看過來,徐喬音馬上緊張地挪開目光。
晏鶴清提著垃圾袋起身,他開口道“您要不介意,這段時間我送您回家。”
他是在和徐喬音說,徐喬音身體微微一震,猶豫著要拒絕,張姨就開口了,“對啊,有個男人跟著,那混蛋就忌憚了,有些臭垃圾專找單身女性騷擾。雖說咱們小晏年輕,剛好像你兒子嘛。”
張姨并不知道徐喬音的過往,只以為她是不婚不育,徐喬音聽到兒子卻滿心酸澀,她剛恍惚,也是看到晏鶴清,想起了陸牧馳,陸牧馳就比晏鶴清大幾歲。
徐喬音輕輕說“不用了。”
張姨擦著手,不認同地說“我知道你內向,不愛和別人接觸,但咱們小晏可不同,是特別好的孩子。”
徐喬音點頭,“我知道。”她只是不想再麻煩晏鶴清,晏鶴清幫過她兩次了,一次是傘,一次是陸凜來福利院。
其實徐喬音和陸凜沒見過幾次,她和陸翰結婚的時候,陸凜不過5歲,后來她和陸翰離婚,離開陸家,陸凜也就10歲,只逢年過節,陸家老太爺會接陸凜回來過節。
之所以認得出現在的陸凜,是她常看陸氏的新聞。
“您是擔心麻煩我嗎”不知何時,晏鶴清走到了她面前。
徐喬音不安捏著手指,到底輕輕點了頭。
“不會。”晏鶴清微笑,“就送幾天,嚇退那個混蛋,算不上麻煩。”
徐喬音實際很害怕,好幾次在家,她都感覺外面有腳步聲,嚇得她不敢發聲,還好最后沒出什么意外,但再繼續下去,她神經就快衰弱了,她終于望著晏鶴清確認,“真不會麻煩嗎”
晏鶴清莞爾,“不會。”
徐喬音這才點點頭。
下午是在福利院解決晚飯,陸凜來過后,食堂飯菜有了質的飛躍,陸氏加了贊助。
微微落雪,有點濕潤,晏鶴清撐開傘,走在徐喬音的右邊,徐喬音比晏鶴清矮一頭,這十幾年她都是獨來獨往,現在這一幕,仿佛晏鶴清真是她的孩子一樣。
徐喬音終于有了笑意,她主動溫聲問“你今年多大了”
“18。”
比她的小馳小5歲,她眼神分外柔和了,“來福利院做義工,很辛苦吧。”
晏鶴清也笑了一下,“我只是偶爾來,你們更辛苦。”
徐喬音卻搖頭,她看著前方,細細的雪偶爾從傘面滑落,不是她在幫福利院的小孩,而是那些孩子治愈了她,離開陸家,和自己的骨肉分離,她幾乎是生不如死,是看到了福利院的招聘,她才得以用另一種方式延續她的母愛。
兩人都很安靜,進了地鐵,徐喬音帶著晏鶴清搭了1號線。她住的地方離福利院特別遠,橫跨東西,20多個站,六點半從福利院出來,快九點才到徐喬音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