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沒唱了,磁性的音色笑得人心癢,“時間太久了,只記得這句。”
他又貼著晏鶴清耳朵,低聲重唱,“你清澈又神秘,像貝加爾湖畔”
來回就這一句,晏鶴清還真就被他哄睡著了,他閉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寧靜的海上。
有夜空,有大海,有陸凜,有白鯨。
那是他所見過,最美的風景。
翌日清晨,沒驚動陸如嬋,陸凜和晏鶴清回了首都。
飛機落地再回到市區,差不多午飯點,陸凜先帶晏鶴清去吃了飯,才送他回了老房子。
50赫茲和51赫茲在花園里打鬧,有專門的飼養員照顧它們,兩只都皮毛光亮,51赫茲又長大不少,50赫茲也明顯大了一圈,晏鶴清回來,兩只都跑過來扒住他腿瘋狂搖尾巴,發出“嚶嚶”的奶音。
晏鶴清蹲下同時抱住兩只,它們熱情舔他臉頰,晏鶴清也不在意,被舔得發癢,也只是露出笑意,陸凜喜歡看到晏鶴清這樣放松的樣子,他蹲下摸了摸晏鶴清的頭發,“這幾天就待在這兒,婚禮要準備的,要邀請誰,你擬好單子,我來安排。”
晏鶴清望著他,“你要出去”
陸凜不置可否,黑眸盡是溫柔,“剩下的事都交給我,好嗎”
幾秒后,晏鶴清點了頭,“回來吃晚飯嗎”
陸凜笑了,“回來,假期的每一頓晚飯,都陪你吃。”
陸凜去了醫院。
醫院大門處就有保鏢守著了,到陸牧馳住的那一層,更是嚴密的保鏢。
來探病的所有人都被攔住了,只陸凜到了,保鏢都沒敢攔,面面相覷,陸凜沒為難他們,他停在電梯口,淡聲說“去報告。”
一個保鏢飛快點頭,“是”小跑著去了病房。
陸昌誠知道陸凜回來了,昨天,他已經讓陸翰去買通陸凜的司機。
他昨晚打陸如嬋電話就不通了,再派人去療養別墅,人去樓空,他就知道是陸凜接走了。
陸凜是在防他,他心中,從來都只認另一個陸家
陸昌誠其實希望陸凜永遠別來了,眼不見為凈
只是陸牧馳醒了就試圖自殺,全靠安定才能讓他睡著不鬧,短短兩天就注射了五次,他不希望陸牧馳對安定產生依賴性。
也許陸凜的話,陸牧馳或許會聽一聽。
陸昌誠也知道陸凜這次沒帶晏鶴清,冷聲說“叫他進來。”
陸昌誠一直盯著門,陸凜推門進來,他才移開,“你真是一個合格的好叔叔,要和害了你侄子的男人結婚。”
陸凜不為所動,“車禍的真相,您比我更清楚。”
陸昌誠面部不受控地抽動,程簡和趙唯方都承認了,是他們一手策劃了車禍,的確和晏鶴清無關。
但一切根源是晏鶴清
晏鶴清連累陸牧馳雙腿癱瘓,讓他高齡體會到最寶貝孫兒殘廢的痛苦,他一定要將這份痛苦,加倍還給晏鶴清。
林風致不是快瞎了,正好,晏鶴清讓他孫子沒了雙腿,他就讓晏鶴清的親弟弟失去眼睛
陸昌誠顫顫巍巍起身,不過數日,他加速蒼老了十幾歲,他沒再看陸凜,拄著手杖,緩慢走過陸凜,“看在你媽份上,勸一勸小馳,別再尋死。他還有半小時醒。”
半小時后,陸牧馳眼皮動了動,他睜眼,呆滯了好一會兒,嗓子疼得吞咽口水都是折磨,他昨晚試圖咬舌自殺,結果根本沒用,他緩緩轉頭看向床頭柜。
空的。
一切可能自殺的東西,全被收走了。
甚至窗戶,他根本沒能力到窗戶那兒,窗戶也被封死了,這里就像一座活死人墓。
就在這時,陸牧馳看到了窗邊的身影,他突然笑了,笑得特別難聽,像是烏鴉叫,“叔叔你來看我笑話嗎”
陸凜回頭,他望著陸牧馳,“3月3號,你做過什么。”
出乎意料的問題,哪怕陸牧馳情緒不穩,也是愣住了,他擠出聲音,“什么”
陸凜觀察著陸牧馳的表情,很快他就判斷出了,陸牧馳對3月3號沒有記憶。或許他做過沒當一回事,沒留下印象,又或是,他確實不知情。
得到答案,陸凜沒再逗留,邁腳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