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鈺視線很朦朧,一切東西都仿佛打上了馬賽克,唯獨沈淮予,在他的視線里,任何時候都無比清晰。
楚子鈺忍了十來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再也憋不住了。
“沈淮予你怎么老是欺負我。”
沈淮予喉嚨和堵上了棉花一樣,他拇指輕柔擦拭著楚子鈺紅潤的眼角,輕聲說“我錯了。”
楚子鈺就不說話了。
沈淮予繼續說“我沒結婚,11年前我就做好了孤身一生的準備。”
他知道楚子鈺現在還醉著,明早或許就全忘了,但他還是低頭,貼著楚子鈺的額頭,鼻尖輕輕觸碰他的鼻尖,“我母親前年去世了,我去年還清了家里全部的債務,現在我有能力讓你繼續過優渥的生活,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楚子鈺此刻無法理解沈淮予的話,他只覺得委屈。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明明只是被沈淮予的手指涼到了,他很怕冷,沈淮予怎么就認定他不喜歡男人,還不給他辯駁的機會,拒絕了他。
他喜歡的。
他好喜歡沈淮予,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了。
眼淚洶涌而出,楚子鈺突然推開沈淮予,沈淮予猝不及防,后腦磕到浴缸邊緣,痛得他抽了一聲,他還沒撐起來,楚子鈺先撲上來,盯著他嘴唇就咬上去,“我去找你,你舅舅說你搬走了沈淮予我追了你一年,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不可以不告而別的”
剩下的聲音淹沒在相貼的嘴唇里,沈淮予護住楚子鈺的頭,反守為攻親吻楚子鈺。
一個咬一個親,嘴里逐漸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
楚子鈺的意識有短暫的恢復,他看著眼前的男人,摒棄了腦海所有的想法,只用力抱緊沈淮予,“沈淮予,我們做吧。”
沈淮予聲音暗啞,“你醉了。”
楚子鈺哼了一聲,“我沒醉。”他彎唇,湊近沈淮予的耳朵,悄聲說,“去年我差點和一個女人結婚了,但她最后還是甩了我,你知道為什么嗎”
沈淮予呼吸都重了,“為什么”
“她說我連撒謊都沒常識,有反應就沒醉,我都硬了還裝醉裝睡,智商和她不在一條水平線。”
楚子鈺意識模糊了,抓住沈淮予的手下移,“沈淮予,你好好摸清楚,我今天撒謊了嗎”
與此同時,晏鶴清和陸凜出了酒吧,晏鶴清回頭看了一眼黑掉的房間,再次和陸凜確認,“真不用上去嗎”
陸凜扣住晏鶴清微涼的手指,揣進他大衣口袋,低頭在晏鶴清耳邊說“手老是這么涼。”
晏鶴清知道他醉得厲害了,彎起嘴角,“你口袋那么暖和,我故意涼的。”
陸凜低低笑了聲,親了下他耳后,才重新站直,和晏鶴清沿著人行道慢慢走回家,“20xx年,我就見過沈淮予。”
晏鶴清算了一秒,“我6歲那年。”
陸凜在口袋里不輕不重捏著晏鶴清的手指,“楚子鈺落湯雞一樣來我家要打游戲。”
陸凜開門看到楚子鈺哭得鬼一樣,就知道打游戲是借口。
果然剛開局,楚子鈺立即哭得稀里嘩啦。
“我被甩了。”
楚子鈺以前都是假哭,第一次真哭,才知道眼淚可以咸到發苦。
陸凜奇怪看他一眼,“你不是早習慣了”
楚子鈺就更難受了,“不一樣,這次不一樣。”
那些年同性戀還沒那么開明,同性戀婚姻法通過,去結婚的同性也是寥寥無幾,楚子鈺發現他竟然還會喜歡男人,沒敢告訴陸凜和謝昀杰。
他不怕他們不接受,但是怕有流言蜚語。
他家開娛樂公司,他最清楚流言蜚語的殺傷力,陸凜和謝昀杰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他不想他們的友情有一丁點兒隔閡。
他想追到沈淮予再坦白。
結果
楚子鈺痛哭出聲,“這次是男的”
陸凜“哦”了聲,雨又開始下大了,他就起身去關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