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站起來,眾人才發現這個三老竟然特別高,這么高的人可是真的少見,而且他頭發雖然白了,但給人一種板正的感覺,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
“當不得當不得,這位大人叫我鐘奚就好,我是隴縣溫水鄉那兒的人,祖祖輩輩都在。大人你問起來了,我也實話說。今年我們分了田,但沒趕上堎底下鄉這樣的好時候,到我們的時候春種、夏種兩茬都錯過了。
我們今年是苦了一點,本來收稅之后我們又擔心今年冬天怎么熬,但后來縣里大人您過來親自退了口賦跟算賦錢,今年這冬天也就能熬過去了。
說真的,我們沒遇到過這樣的大好事,這熟田什么都沒說就給了我們,就連女娃子都有。
這熟田還收的是三十稅一,說以后那個縣里來的收稅超過這個數的就來縣里告,一告一個準,那咱們就有盼頭。
我就這么說,今年是還苦點,但我們都能熬過去,不用李大人他們擔心。我們鄉誰敢說李大人不好,我們自己都不放過他。
到了明年,大人你們盡管來收稅。要是哪家藏糧,三十稅一都不交,老子揍死他”
梁國規定的糧稅真是三十稅一,只是額外被攤派下來的太多。現在按照正常收,還免了人頭稅,鄉民們心里早就無話可說了。
鐘奚一口氣說完,看別人都盯著他,這會兒臉不好意思地憋紅了臉,最后來了一句,“我說完了”
騫珪一笑,又問別人。
有了鐘奚開口,后面其他人也打開了話匣子。
也有人今年不少人都在大力開荒呢,那些剛剛開荒出來的生田今年也種不出來什么。
不過也表示不用太擔心他們,因為名下等開荒分生田的人這段時間都是有救濟糧領的,雖然不多,但一天喝兩頓稀的還是沒問題。另外現在工程隊很缺人,只要人勤快肯下力氣,也能掙一點大錢銅幣。
再則現在不只是工程隊,鄉勇兵那兒需要的衣物全套、鞋子等,都是要找織娘縫制的。這些都不是抽調的婦女服勞役,而是實打實招工給錢的。
還有縣衙這兒還增加了不少崗位,比如清潔工。
昀哥兒說現在小攤販多了,地面不能臟,還需要清潔工每天打掃。
總結來說,生田糧食還少,但是目前也不收稅,熟田收稅但主要是沒趕上春、夏種。今年日子還是苦點,可也絕對餓不死,甚至還比以前好得多。最關鍵是現在能看到盼頭,大家都期待著明年、后年的好日子呢。
當然也有不足。
比如耕牛跟農具還是缺,特別是分得地多,全靠人力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這一點騫珪表示耕牛太難買,但明年會想辦法買一批駑馬,然后用讓各鄉的人租借,讓駑馬耕地。
講完了總結,昀哥兒又上去拓展了一下明年要做的事。
首先還是種田,今年開春以后的熟田必須全種上,而且幾個鄉都選選,自己鄉里誰種田最好,再讓他們比一比,然后縣里選三個人給頒發農博士的稱號。
有了農博士的稱號,縣里每個月給他發工資,雖然不多,但是總是有一筆固定收入,關鍵是還特別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