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伙人就這么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對沖上,但很快鄧羌就發現不對勁了。
本來帶兵過來鄧羌是帶著警惕性的,畢竟對方出城襲營,說不定留有什么后手。可誰知小心兵鋒短接之后,對方竟然顯得很慌亂,幾乎是邊打邊退,一點也沒有白日守城之時的兇悍。
“校尉,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殷亮是在馮勝升任之后被鄧羌一手提拔起來的親衛,同時也是副手。這會兒他帶著郡兵護住鄧羌左翼,忍不住在打斗中開口。
今晚實在有些奇怪。
從白天來看,羌人顯然是打算屯兵在蠡縣,然后跟他們打消耗戰的,怎么會突發奇想要來偷營
就算來偷營,這些羌人被發現之后怎么會這么慌張,看起來沒有任何斗意,甚至直接在往后退。
“難道有埋伏”鄧羌也在嘀咕。
他也懷疑這是不是誘敵深入之策,可是那些羌人表現得真的不行。甚至他們還注意到這些羌人中有人大喊著什么,可惜鄧羌不懂羌人語言,沒有張玉在,一時半會兒也聽不懂。
隨后他看到有些羌人朝著聲音呼喊的方向聚攏過去,再之后,這部分羌人竟然直接放棄了戰場就開始跑。他們跑的方向不是梁人大營,也不是身后的蠡縣,一副完全要離開這里的樣子。
有一部分人跑了,剩下一部分人被鄧羌這些人死死拖在了戰場之上,然后他就看到有羌人面露憤然之色,看表情似乎是在大聲咒罵。
這些羌人根本無心應戰,一路被殺得節節敗退。大概也覺得這樣不行,羌人索性就往西門城門那兒跑。夜色下,鄧羌手中的長槍浸潤了太多鮮血有些打滑,他索性長槍一扔就開始了抽刀砍。
“校尉校尉不行了,他們快跑到了城門那邊了,很可能有埋伏”殷亮一直牢牢跟隨在鄧羌身旁,見此忍不住吼道。
這會兒全是近身戰,鄧羌渾身早就被刀刀見血的戰斗方式打得渾身是血,他隨手擦了下眼睛往前看。
“城門開了”鄧羌竟然看到西門竟然被打開了,里面還有火把攢動,似乎是來接應這些羌人的。
這還管他什么埋伏啊。
“殷亮,城門開了”鄧羌只覺得一股血氣沖上頭,別管這些羌人是不是想要關門打狗、誘敵深入,只要控制了城門他們直接能打進去了。
鄧羌死死盯著那開了一點的城門,他能感覺到胸口的心臟鼓噪著,腎上腺素大量的分泌讓他整個人情緒亢奮到了極點。
“隨我沖咱們整營壓上”
有時候戰機稍縱即逝,鄧羌直接一馬當先就往前沖。
戰場也顧不得多說話,直接喊“西城門已開,大家隨我沖殺”
張玉那邊并不傻,鄧羌那邊一沖直接就看到戰場不斷挪移到城門之下,當時騫玨就發現了不對勁了。
“快快,馬上讓中堅營其他幾營都壓上,再讓騎兵營做好準備,城門一開隨時準備堵截逃兵”
今晚狀況不對,騫玨幾乎是極快就反應過來,這不像是羌人誘敵深入的手段,他們沒這個膽子。現在這情況看來,倒像是羌人內訌,只是機緣巧合跟他們挖地道的士兵撞上了。
大好的機會啊。
張玉也不猶豫,知道戰場瞬息萬變,不能耽誤。
立即就讓人擊鼓進兵,早就集合完畢的孫夏、馮勝等人立刻帶中堅營壓了上去。而張玉也是直奔騎兵營,要是事成了他就做壓陣之用,要是敗了他的騎兵剛好掃尾以便攔截追擊。
這功夫,鄧羌已經殺到了西城門口。
“遭了遭了”
一直守在城門附近的那個黑水羌族人這才發現了不對勁,他實在沒想到米巴等人竟然會引來這么多梁人。
這會兒眼看梁人就要到城門下,他頓時也顧不得米巴等人,立即喊,“快快,關城門關城門”
厚重的城門就要被緩緩關上,誰知道一路跑來的羌人率先擋在了城門之前,“讓開,先讓我們進去”
眼看城門被推開,隊長直接急了,揮刀就對一個不知道是哪族的羌人當頭就批砍了下去。
羌人直接被他削掉半個腦袋,他四周的羌人被這滾燙的鮮血刺激,一下徹底瘋了,竟然舉起手中的武器朝隊長砍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