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燕國女帝四十年國祚外,歷朝歷代何時錄用過女子為官為吏”鄭左生勸道。
雖然提出建造四方學府,昀哥兒拿出的計劃表中也早就說過這事。當時鄭左生心中所念還是梁國,所以也就隨昀哥兒胡鬧去。
可現在不同了。
他對昀哥兒抱有的期望越深,就越怕他做錯什么事,導致最后功虧一簣。
昀哥兒笑嘻嘻地給鄭左生泡了一杯茶,“你看看,我這也不是開歷史先河,咱們招收女子也是有跡可循啊。”
鄭左生搖頭道“那主公可知燕國女帝是怎么死的她之一朝雖然勵精圖治,就是后南修改史書也無法抹去她的功績。
可女帝到了晚年纏綿病榻,無法掌控前朝之時,導致南朝復辟之事態愈發猛烈。而留在女帝身邊照顧的兩位女官為避免南朝復辟之后被清算,在女帝彌留之際將其絞死。
其后脫下官服換上裙釵,并對涌入宮中的南朝將領說道,她們無意為官,如今只愿歸家,今殺女帝以證其心。主公,可見女子薄涼,并無忠義之心。”
昀哥兒一嘆。
燕朝這位女帝倒霉就倒霉在她沒繼承人,她兒子仇恨她,想培養女兒吧,女兒戀愛腦,真是造化弄人。
“若說沒有忠義之心,咱們這次出兵天水府,漢陽郡的自發捐獻名單早出來了,女子所捐錢財并不比男兒少,這難道不是忠義保家衛國之心鄭老頭,個例哪個人群都有,你不能因為個例就否認整個女子群體。
再說,咱們是一視同仁。如果以后出現女子為官為吏而貪污不忠,難道她們就不會受到懲罰嗎”
鄭左生沉默了過會兒,又道“好吧,可是主公,我們此次收十五至二十年紀的學生,這樣的年紀正是知慕少艾又血氣方剛之時,怕是要惹出亂子的。”
他怕回頭四方學府的名聲都不好了,還連累了昀哥兒,被人將四方學府說成藏污納垢之地。
昀哥兒認真道“我找人來讀書,以后是讓學生學習知識,以后為官為吏的。這點自制力都沒有,一旦發現學院之中戀愛,第一次發現警告,若是不聽勸解就男女一律做退學處理。”
三年時間都等不了,不肯好好學習,還要在學府里面胡搞亂搞,那就都給我回家。
“如此嚴苛”
“就這么嚴苛,以后為官,這些人面臨的誘惑會更大,要處理棘手的事也更多。要是沒有這份定力跟腦子,就全給我回家老老實實種地的種地,嫁人的嫁人去,我成全他們。”
鄭左生沒辦法地看了崔定一眼,心說你也勸勸啊,怎么都讓我一個人輸出
昀哥兒的性子誰不知道,大部分時候玩玩鬧鬧好說話得很,可有時候真想做一件事,除非能真正說服他,不然他是不會改的。
崔定端坐在原地,老神在在,就算是看到了鄭左生的求助眼神,也只是淡笑不語。
好好,鄭左生也算是看出來了,崔定是打定主意隨昀哥兒去了。
真也是奇了怪了,崔亭伯這樣的人自成風骨,就算一路發配讓他看開了一些東西,可怎么就這么好聽點就一直任由昀哥兒胡鬧
之前他忙著學府的事,讓崔亭伯教昀哥兒幾天,據說昀哥兒天天早課遲到,每天都是溜溜達達隨意散漫的過去。
崔亭伯不罰他,還讓他上課的時候吃點心
好,你崔亭伯不管,那他也不管了。反正學府是他們兩個一起掛名的,崔亭伯的名望也比他高。真出事了,崔亭伯都不急,他急什么。
昀哥兒看女學員的事倆老頭算是默認了,于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咱們這次還要明確吏的事。”
因為招收學員,總體是三年制,昀哥兒就是要培養出一批符合李氏施政需求的底層公務員。
可問題是這個時代,吏不屬于官。也就是說,你做了小吏,你就升遷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