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趕路,黎錞一行部隊深感疲憊,不過黎錞也不敢放松戒備,尤其是還派了親衛著重盯梢奉唬。
這一日天氣稍稍有些昏暗。
最熱的夏季正在慢慢過去,開始入秋之后,這天就沒那么好的太陽。
“怕是要下雨。”但黎錞不想耽誤時間,再說,下雨也會沖刷干凈他們一路的行軍痕跡,對他們反而有利。
當下黎錞就囑咐下去,不準休息,要是下雨就趁著雨勢趕路。
黎錞吩咐下去后,奉唬就來求見。
“將軍,我讀過相雨書,能觀幾分地氣判斷雨勢,我恐怕今日會有一場大雨,還是找地方避一避的好。咱們一行人多日趕路,多吃生冷食物,本就疲倦困乏力有不逮,若是淋雨,士兵怕要得寒疾。”
黎錞這個人吧,他看誰順眼他就一直看他順眼,對誰有意見他就一直有意見。之前他覺得奉唬不對勁,他哪哪都看他有問題。
所以這會兒奉唬的提議,黎錞壓根不聽。
奉唬第一次隨軍,威望不夠加之人言輕微,當下也不再勉強。
只是他實在不放心黎錞,而且也憂心另走一路的馬義一旦私通涼州,那簡直不敢想象這樣的后果。思來想去,奉唬自覺沒了辦法。
如今雍州已經到了危難時刻,實在是一點兵力都折損不起了。當下從黎錞這兒告退之后,奉唬也顧不得黎錞的禁令,自覺悄悄寫信一封,再弄來一只飛奴將這書信送了出去。
黎錞發現的事后,奉唬已經私放了飛奴。當即黎錞大怒,招來奉唬就要拿下,可奉唬卻義正詞嚴說道“將軍盡可綁我,可我所作之事也全是為了主公。只等見了主公,將軍自然見分曉。”
黎錞還真拿他沒辦法。
殺肯定是殺不得。
奉唬是奉氏的人,雖然他放了飛奴,但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殺了他,必然會讓奉氏與主公大怒。黎錞只能冷哼一聲,卸了奉唬的職責再捆綁了,只等見了主公再另說。
奉唬自覺一片丹心,也不反抗。
這一場鬧劇之后,眾人繼續趕路。到了下午時分,這雨果然就跟奉唬說的一樣,噼里啪啦就跟傾盆倒下來似的。
兜頭淋這么大雨,還夾雜打雷跟大風,這路是真沒法走了,于是這一千兵馬只能慌亂開始找地方避雨。
可他們來時就走的小道小路,之前也沒早做準備,一時半會兒真找不到。一直到傍晚,雨勢漸小,他們才尋到了個山洞擠擠挨挨過了一晚。
第二日起來,果然有士兵開始發熱,還有士兵甚至上吐下瀉。
黎錞也意識到情況不妙了,一般這種病都具有傳染性。而且他們行軍在外,缺少藥物,一個不好,這場來得不巧的疫病會讓一大半的人都給折損了。
這回實在沒辦法,必須要找個地方休整一下。
黎錞要面子,雖然之前被奉唬說對了,但也落不下面子去說和。只是派出了斥候,讓他們四周探查看看有沒有那種小一些的村莊。
本來不想節外生枝,現在實在沒辦法了。
終于在午時,斥候來報說瞧見了一處村莊,人不多,大約二十來戶。還是中午村莊中人燒飯燒水,瞧見了裊裊炊煙,才叫斥候發現了這一處小地方。
“好好。”黎錞當即讓眾人抬起有些已經脫水到沒法走的病患,當即就奔往那處小村。
一眾人走了半個時辰左右,果然就看到了一些零散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黎錞悄悄松了口氣。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忽的,黎錞聽到一聲慘叫聲。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頭去看。
竟然發現身后有好大一個坑,而在坑中則是打好了早就削尖的硬木,驟然之下,數百人全掉進了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