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青年踩著腳下米白色的方磚,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與曾經的自己所經歷過的那個時代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而那座屹立多年的女神雕像也依舊站立于廣場的不遠處,正被暖春柔和的日光揮灑滿身,像是披著金色披風。
寧靜、精美、端莊,這座女神像是顧棲對整個圣浮里亞星最深的印象來源。
他緩步走在廣場上,噴泉、雕像、行人、白鴿,這里的一切都與他記憶中的所差無幾,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沒了他曾認識的那群人。這里沒有瑪琳女士、沒有欺負他的貴族、沒有惡狠狠的教官,也沒有一起約著喝酒的旅行者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路程而前路未知。
容貌出色的黑發青年走在干凈的長街上已然是一道風景,即使他只穿著很普通的深色衣褲,但依舊會吸引很多過路人擦肩之后還試圖回首尋覓。
在顧棲成為蟲母之后,他的五官相較于從前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但就是原來的那副眉眼鼻唇之間卻多了一種很難用言語描繪的姝艷,似乎天生帶著慵懶的意味,非人的詭美早已經融入了血脈,與骨髓相擁,以至于散發出蟲母所獨有的魅力。
即使擁有著雙腿,這一份屬于男性的“艷”也依舊附著在其肌理之下,無法根除。
這是他身為蟲母的特殊性,是人類外表也無法掩蓋的魅力。
穿梭在街頭的青年忽然腳步一頓,熟悉的位置在數年之后應該是一家賣著甜點的小酒館,里面有溫柔慈愛的老板娘、有黑頭發的勤快小伙計,聽說那位小伙計還是萊特蒂斯第一軍事學院的特招生那是顧棲曾經的生活。只是在千年前的今天,這里被另一家風格奢華的酒吧經營著。
顧棲站在不遠處盯著那深色的牌子看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還是邁步走了進去;只是當他都坐在了光影繚亂的桌子前、對上酒保的視線后,顧棲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沒有錢。
坐在圓凳上僵硬了一秒鐘,面皮薄的青年實在不好意就這樣走開,便只是委婉地告訴酒保說自己在等人。
“先生是在等自己的情人嗎”酒保是個年輕的aha,五官俊朗、身量頗高。他很熱情,他惦記著客人口袋里的金幣,同時也惦記著對方那張過分出色的外貌,他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能夠和這樣的美人春風一度,哪怕自己倒貼都可以或許等等可以請對方一杯酒
并不知道酒保在想什么的顧棲只搖了搖頭,模棱兩可地回復道“只是在等一個朋友。”
“什么樣兒的朋友是先生的追求者嗎”
顧棲并不算是一個擅長社交的人,酒保的熱情很快就令他有些招架不住,便選擇性地說了一點兒又關于他上輩子的事情
“啊,是一位星際旅行者,他走過了很多的地方,而且從來不會為某一個地方所停留。”
“不是我的追求者,我們只是因為一次意外的拼桌才認識的”
那是顧棲在最低谷時期認識的朋友,那時候的他再一次送走了身邊的親人和藹的瑪琳女士走向了生命的盡頭,給顧棲留下很多美好回憶的小酒館也被新的老板買入重修,那里依舊是酒館,只是再沒有了他熟悉的、爽口清甜的甘梅子甜酒。
但即便是換了老板、換了酒水、換了裝潢,那里也依舊是顧棲少到可憐的秘密基地,當他在軍校內過得艱難時,便習慣性地在空閑時間里去那里坐一坐,試圖找到過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