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青年的眼眶有些發燙,顧棲看了一眼林奈,在他不曾注意的時候,oga的頭發漸深,連氣色也好了很多,至于那些殘存于他體內、屬于亞撒血液中的淺金色光點正在迅速治愈著這副身體。
顧棲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轉頭推開門,在對上西德和亞撒的目光后,只匆匆道“他應該沒事了。”
話落就穿過兩人迅速離去。
西德聞言立馬沖到屋內,亞撒則是追著跟上黑發青年,他著急道“哥哥你怎么了”
他看到了顧棲發紅的眼角以及隱忍的難過,心中擔憂更甚。
“沒事。”被拉住了手腕的顧棲閉了閉眼,他以為自己已經釋懷了黃金它們的消亡,可是當再一次接收到低階蟲族慷慨的饋贈后,他才發現自己一直都無法真正走出來。
它們大方慷慨到令顧棲忍不住反問自己他真的值得嗎
“哥哥”
“亞撒,”顧棲輕輕從少年的手中掙脫出蒼白的腕,他低聲道“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好嗎”
那是一種帶著祈求的語氣,似乎現在只要稍微施加壓力,就能令黑發青年介于一種崩潰的懸冰狀態。
“好。”
這一次,亞撒停住了追逐的腳步,他聽到不遠處房間里西德和林奈的喜極而泣,看到了哥哥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再一次發現自己似乎還是不曾真正地靠近顧棲,即使他們交換過彼此的秘密、即使他們曾經一起在寒冬相依為命
即便如此,他依舊想追上哥哥的腳步,他會一直、一直努力走過去,直到能夠徹底站在哥哥的身邊。
另一邊,匆匆離開其他人視線的顧棲獨自回到了客房里,他抱著被子蜷縮在床上,手里緊緊捏著小玻璃瓶,那些細碎的金色沙礫在瓶中輕顫著,一如低階蟲族們的觸角、蟲翅,像是無數次拂過他肩胛、脊背時的輕柔安撫。
在剛剛離開那顆原始星球的時間里,顧棲不止一次自虐般地回憶著自己和低階蟲族們的點滴,從最初的認識到后來它們的舍命,時至今日他本以為那些記憶可能會模糊,但事實卻清晰到令他能夠想起每一個細節。
掌心里的小瓶子被握到發熱,金色的沙礫緩慢地流動著,它們碰撞在玻璃內壁上,如同鮮活的生命,像是低階蟲族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在蟲母的左右
顧棲的指尖勾了勾,他忽然坐起來打開瓶塞,小心翼翼地將那些金色的小沙礫倒在了掌心里。
這樣的舉動他并不是沒有做過,那時候的他在迷茫之下期待得到回應,他試圖通過這些沙礫見證某些奇跡,但無疑都失敗了。不過自從他跨越時空來到這里后,這還是顧棲第一次打開瓶口。
金色的沙礫很碎,但又足以觀察到它們起起伏伏的棱角,顧棲用指尖輕輕蹭過躺在掌心中的小顆粒,它們自帶的溫度要比蟲母的皮膚還熱上幾分,每一次觸摸都讓顧棲有種錯覺他在撫摸著黃金那毛乎乎的圍脖,或是坐在石榴那熱乎乎的蟲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