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溫暖是一首催人困倦的搖籃曲,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里,幾只蟲子都垂下了腦袋、耷拉著鉗足陷入了沉睡之中,他們的夢中將被黑發蟲母所完全充斥。
那是屬于他們的美夢。
小型星艦之外,一面荒蕪、一面蒼翠的星球正經歷著日升日落,當天邊的最后一抹光徹底從茂密的冷杉林后消失后,整片天空都變得暗沉,頭頂有明月當空,但比起彎刀形的月牙,反而是那遍布的星辰更加璀璨。
在另一片星空之下,亞撒正握著聯絡器陷入了夢境。
早已經跨越了成年那道門檻后的他從自己的身體和情感上意識到了更多的變化,幾年前帶有鈴鐺聲和鎖鏈束縛痕跡的夢境確實大逆不道,但那卻是潛藏在亞撒心底更深處的渴望他渴望著哥哥,不是來源于親情上的依戀,而是另一種,更加難言、隱秘的綺麗幻想他想將哥哥占為己有,然后用自己的味道去徹底浸染對方的全身。
那脆響著的鈴鐺聲是他所賦予的,那纏繞在肢體上輕巧的銀鏈是他親手綁上的,那些因為肢體牽動而隱忍不發的窸窣是他創造的,那附著于蒼白軀干上巧妙的薄紅是他描摹的
但這只是夢境,夢里他束縛著青年,可到了夢外,卻是他親手把拴在脖頸上的鏈子遞在了對方的手里,還要央求著叫哥哥別丟下他。
在顧棲離開的那些個日日夜夜之后,亞撒能夠夢見很多關于哥哥的事情,大大小小,從日常的吃飯喝水到肢體相觸的格斗訓練,那些夢中的氣氛在悄無聲息之下逐漸改變,于是旖旎愈發地多、來源于的渴求也愈發的明顯。
正如此刻的亞撒
紅發aha正緊閉著眉眼陷入沉睡,他臉上的神情是一種無言的渴望,顫抖的睫毛彰顯著本人的不安,但那緊繃在蜜色皮膚上的青筋又足以凸顯出他的興奮。
早已經在隱秘之處發芽,此刻屬于亞撒的夢境之中,所有的嫩芽突破了種皮,頃刻間便生長成了參天大樹那般濃綠、那般蔭蔽,郁郁蔥蔥的綠色漸變著,藤蔓交錯,由植被控制的私密空間中只斷斷續續地傳來清脆的鈴鐺聲。
叮當,叮當,叮當
紅發的aha走在密林之中,蜜色的腳掌下是綠茵茵的草叢,柔嫩的草芽被踩在足底,激發出朦朧的瘙癢,這種癢意悄悄升騰著,從他的腳下到手指,再到發燙發硬的小腹,繼續向上蔓延著,到那砰砰直跳的胸膛、吞咽唾液的喉嚨、干澀發緊的口腔和直勾勾望著林中更深處的赤金色眼瞳。
亞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夢,放在幾年前他還不曾意識到這段感情的時,他或許會排斥、會抗拒、會覺得自己的心思想玷污了哥哥,可當他逐漸覺醒了某種意識后,才發現這樣的渴求是早就種植在自己骨血之中的,無法阻擋,只能任由沉淪,接受美妙與折磨的二重奏。
叮當。
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當亞撒拂開遮擋住視線的樹枝時,終于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還是離別時的樣子,時光似乎從來不會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那種經歷過星際旅行之后的氣質多了幾分瀟灑,五官精致,微抿著的唇格外紅艷水潤,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正在等候著被采擷。
亞撒又靠近了一步,當他繞過層層疊疊的巨型雜草后,徹底看到了側身坐在柔軟草甸中的青年是人身蟲尾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