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亞撒毫不猶豫的點頭,一邊跟上西德的步子,一邊掃視著四周漫不經心道“三年已經太久了。”
一千多個日夜,亞撒想顧棲想到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發癢,他恨不得能立馬得到哥哥的消息然后飛奔過去,哪里還有功夫顧及到圣浮里亞星上的事情
但他又不敢,不敢一遍遍追問哥哥的位置怕對方心煩,不敢徹底拋下一切而變得和哥哥未來記憶中的形象有出入當他知道哥哥的秘密后,便會擔憂現在的自己不如未來的那個“自己”又該怎么辦
“林奈可是一直都堅信他會回來的。”西德輕嘆一聲,他不能理解顧棲一定要離開圣浮里亞星、獨自踏上旅途的想法,但在時間的推移下,他逐漸認可那位黑發青年對于亞撒以及林奈的吸引力,那是一種很獨特、很微妙的事物,是時間的颶風都吹不散的惦念。
“我也堅信。”
風中屬于紅發aha的聲音變得有些失真,但依舊被西德捕捉在了耳朵里,他看著比自己前一步的背影,那衣擺和略卷的長發被風鼓動著,明明是很平凡的一幕,但卻被西德在心里記了很多年直到他半只腳即將踩入黃土,也很難忘記那天夕陽下說著“我也堅信”的aha。
只是在后來的等待中,熾熱卻尋不到主人的愛意終于逼瘋了aha,那像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獨角戲,至此被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讓西德和林奈也無處追逐。可他們依舊相信,未來終會相逢。
此刻的維丹王宮格外熱鬧,不,與其說是熱鬧,倒不如說是一種壓抑的、隱秘的興奮從兩年前開始,現任國王陛下費格蒙卡的身體就逐漸出現了病狀,如果那時就接受治療儀的治愈和后期醫療干預,這些病癥并不會成為什么大問題,但費格蒙卡本人卻拒絕了來自醫生的提議。
他不管那些老舊貴族、內閣大臣們如何諫言,一意孤行,將原先侍奉于維丹王宮內的所有醫生都趕了出去,能扔的能砸的治療儀一個都不放過,直到整個王國內任何與醫療有關的器械一個不剩,這才又開啟了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
在亞撒原來的想法中,費格蒙卡是他想要復仇的對象之一,就像是當年欺辱他的后廚男仆,那時候的少年暴君小心地記著賬,在心臟上刻下了每一個他所憎恨著人但后來有什么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因為哥哥的出現和陪伴,亞撒所放在仇恨之事上的注意力越來越少,于是當他恍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費格蒙卡了,甚至連對方生病的事情都是西德傳來的消息。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亞撒成了維丹王國的常客。
病中的費格蒙卡像是被醫生、大臣、貴族們刺激出了一身反骨,他喝酒、縱欲,做一切不能做的事情,于是在這兩年里他消瘦的極快,明明前不久還是俊美陰沉的中年帥哥,現在卻已經成了干枯的骨架子,似乎稍有風吹雨打便會徹底凋零。
因為病痛的折磨,本就陰晴不定的費格越來越難以捉摸,上一秒他或許會摟著嬌美的oga情人訴說著甜言蜜語,下一秒就狠狠將人撂倒在地、用手邊一切能拿之物砸過去
在這樣反復的生活中,亞撒反倒是成了費格偶爾平靜時的見證人。
興許是因為年紀大了,病后的費格喜歡回憶過去,他似乎憎恨著維丹王國內每一個有著貴族血統的人,王后、情人、孩子而母親是平民出生、自小被養在破敗小院里的亞撒就成了他注意的對象最開始讓西德觀察這個孩子,僅僅是出于消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費格發現自己周圍總是繞不開王室與貴族的影子后,他才徹底將亞撒的存在看在眼中。
所以這個時候,他總會把亞撒叫到王宮之中,一遍又一遍講述著那些老掉牙的、屬于年輕時費格的故事他說,自己深愛著埃琳娜,也說自己對不起埃琳娜,這位花天酒地半輩子的老國王似乎在即死之前開始悔悟自己的人生,開始把自己年輕時不曾表達的一切愛意以病痛之軀宣泄。
但現實是,整個王宮中無人在意,比起那些陳年往事,大家所期待的是下一任國王的位子會由誰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