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邊的蟲子們還好,但顧棲就遭罪了,他捏著鼻子無法換氣,可偏偏那股又腥又臭的味道綿長而刺激性強,多嗅一下顧棲都會覺得鼻腔發酸。
忍著這難耐感,黑發青年繼續向內部深入,腳底下的石塊上逐漸染上了潮濕,踩在鞋底發出格嘰格嘰的聲音,直到又邁了一步,顧棲猛然停頓,緊緊跟在他身后的巨型蜂一個沒注意圓滾滾的蟲腹撞在了小蟲母的屁股上,于是剛站穩就被頂地腳下發滑的顧棲整個人晃了晃,眼看就要從那塊石頭上跌下去
媽媽
拉住媽媽
只是所有蟲子們的動作都慢了一步,在巨大的石塊下藏著什么隱匿于黑暗的生物,“唰”地一下伸出某種觸須,裹挾著顧棲的腰腹立馬給拉了下去。
“唔”
腦袋撞在了什么東西上,顧棲迷蒙抬頭,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被一巨大的蟲蛹給黏住了剛才那些觸須是包裹在整個蛹上的絲縷,它們能夠辨識蟲母的氣息,因此在顧棲靠近的那一刻開始,銀白色的絲縷便開始興奮,更是在顧棲跌落的那一瞬間它們就沖了出來、第一時間卷著小蟲母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銀白的絲交疊著在石塊下組成一個巨型蛹,又躍動著織就出一張網讓顧棲坐著,后面跟來的蟲子們卻被絲線擋在了幾米之外,蘭花螳螂鐮刀似的前足嘗試隔斷那些絲縷,卻反而被纏繞地更緊,無法撼動。
顧棲回頭擺手,“沒事的,你們先在那里等一等,別亂動。”
有了小蟲母的指令后,原本還有些躁動的蟲子們安靜了下來,只是都瞪著復眼,緊緊注視著黑發青年的全部動作。
顧棲從貼著自己的這些銀絲上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與其說是絲縷有生命,更準確來倒不如說是蟲蛹內藏匿著的“呼救者”操縱了這些絲縷成為自己生命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在靠近的那一瞬間,顧棲認出了曾經在他精神力鏈接中斷斷續續出現過幾次的求救聲,無疑,就是眼前這塊蟲蛹。
只是里面是新生蟲母嗎
顧棲有些疑惑,為什么這一次蟲母的誕生不是蟲卵,而變成了蛹呢
他顧不得繼續好奇,微弱的哭聲從相貼的絲縷上傳來,還有一種不住忍耐的痛苦。顧棲眉頭微微擰起來,他伸手貼在蟲蛹那近乎光滑的表面上,閉眼凝神,然后他感受到了
好疼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當機立斷,顧棲操縱著自己的精神力試圖安撫蟲蛹內部的生命體。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王血蟲母所擁有的一切特殊性都足以令他成為神明的寵兒,只是輕微的精神力相觸,蟲蛹內那躁動哭嚎著的生命安靜了下來,甚至格外依戀地蹭動著顧棲的精神力,想要從中得到更多的安撫與溫暖。
顧棲一邊控制著精神力,一邊觀察這巨型的蟲蛹,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處理。在短暫的思考之下,顧棲決定先將蟲蛹帶回去這樣滿是腥臭的山洞環境內,顯然不適合新生蟲母的誕生。
他招招手,喚來了低階蟲族們。這一次,銀白的絲縷們沒有再做阻攔。
身體格外龐大的大家伙們只一個就能扛起這巨型蛹,但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天性中本該忠誠于蟲母的低階蟲族們此刻卻一個個都抗拒著靠近,它們像是小朋友似的推推搡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不愿意當“勞動力”的情緒幾乎寫了滿臉,甚至顧棲還隱約在巨型蜂它們的復眼中看到了嫌棄
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