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翹一翹自己的手指,但所有的努力都深如大海,得不到絲毫反饋。
精神、身體上的疲憊同時洶涌著,更是在這一瞬間被打開了閘門,如泄洪一般傾倒在了顧棲的身上。他的記憶有些混亂,腦子也不大清醒,于是只能迷迷糊糊地接受著一切。在神思混沌之時,顧棲感覺自己被一個格外堅實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
緊貼著身體的手臂滾燙熾熱,就好像沒有任何布料的阻隔,那是一種肌理相觸的熱,足以昏睡中的顧棲感受到流淌于肌肉脈絡之下震顫的脈搏。
隨后他的腦袋被輕輕攏著靠在了另一處懷抱,熟悉的潮水溫柔地涌動在鼻間,沉甸甸的心跳聲也令他感受到了一種安全,像是蜷縮在了自己的小窩中,似乎有無限的安慰。于是顧棲依賴性地蹭了蹭,模模糊糊嘟囔道“好溫暖”
“呵”
是一道很輕很輕的笑,沙啞低沉,卻又格外溫柔,那幾乎是顧棲最后的記憶。再之后他就陷入了完全且靜謐的黑暗之中,但一直都被抱在誰的懷里,身上的酸痛逐漸淡化,腹腔中的酸脹似乎也緩慢流逝。
當意識徹底走丟到柔軟的床鋪之間后,整個世界都就此安靜了下來,只有閃爍在夜空中的繁星依舊吵鬧。
時間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等顧棲終于覺得自己要睡醒的時候,朦朦朧朧間似乎有聲音從遠方斷斷續續地飄來,夾雜著雨水簌簌的溫涼
“看什么”
“等待”
“需要身體上冷靜。”
“老婆愉快。”
他們在說什么
顧棲的腦子已經無暇思考自己具體聽到了什么,只是在短暫的耳鳴后,似乎有一股溫柔的力量掠過他的神經,所有的沉重都在頃刻間被揮去。
他眨眨眼,纖長的睫毛似乎碰觸到了什么束縛物,這令顧棲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不是天空黑了,而是他被套上了眼罩。似乎是暗色、帶有蕾絲的款式,在習慣了黑暗后反而能模模糊糊看到零星破碎的花紋。
是亞撒那小混蛋干的嗎
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那般被酒色浸潤的在經歷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活動后,不免叫顧棲渾身上下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疼痛和難受并存,就好像緊閉的蚌殼因溫柔誘哄而被撬開,狠狠塞入了堅硬的碎石好叫蚌以柔軟的內芯包裹、孕養出最圓潤漂亮的珍珠。
至此石子價值連城。
這就是顧棲現在的感覺,雖然身上的疲勞已經不似昨天那么強烈,但或許是沒有經過治療儀的徹底治愈,那種流淌于皮肉、骨骼之間的撕扯感依舊存在,后腰發僵、腿根酸痛、小腹像是塞滿了棉花即將爆開的玩偶熊一般,即使什么都沒有,那種感覺依舊在短時間內難以恢復。
但不僅僅如此,在他對于身體的感官之外,似乎還有什么捉不到的東西像是水汽一般緩慢流動在他的周圍,繚繚繞繞,穿過他的發絲、蹭過頭皮,打著漩拂過皮膚,擠著想要往進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