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展開信紙,上面寫的是雕版印刷之術。
這正是尚謹所想出來的辦法。
他無法制止焚書,但是可以保證這一段歷史如原本一樣發展,祖龍雖然燒了書但是都有留下備份。
其實雕版印刷術未必用來備份這些書,而且要給祖龍釋放一個信號。
他身在齊郡要是能預知咸陽發生了什么就很奇異。
信中提到自己已經派了會雕版印刷的工匠帶著器具和印刷的典籍趕往咸陽,就是要提醒祖龍就算焚書也別忘了備份。
其實備份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有蠢人才會把所有書都燒了。
壓抑民智是一回事,統治者自己肯定是要讀的,不然如何統治這么大一個國家呢
[又可以見證歷史了。]
[真是想給淳于越一拳,能不能動點腦子啊是郡縣還是分封,不是好多年前就討論過了嗎]
[能不能別在生日這種大好日子說啊他不會覺得趁著政哥高興說這個,成功的幾率大吧]
[幾率難道不是一眼就能預見的嗎居然是零耶]
韓非同李斯對視一眼,本想好好放松一下,能不能別整這出,他不是師兄,能連軸轉都不累。
李斯只是扯了個笑,這淳于越倒是給他們機會了。
秦的刑名之學于統治教育上向來強調“燔詩書而明法令”,只是陛下一直沒做的那么絕。
刑名之學雖然被大力提倡,成為正統,但始終沒有斷絕其他學派的生長。
大秦一直以來都是做到了“明法令”的,如今這“燔詩書”,也能做到了。
略微組織語言,李斯便起身上前,經過淳于越時,只是淡淡地看了淳于越一眼。
淳于越心里開始打鼓,李斯這人實在可怕。
“陛下,今人與前人的國策總有所不同,這不是因為后者一定要違背前者,而是因為時代不同了。”
“如今陛下創大秦基業,建萬世之功,本就不是愚蠢的儒生所能夠理解的。”
這一句話算是把在場的博士得罪了個遍,不過李斯無所謂,這些博士本就是擺設,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淳于越漲紅了臉要辯解,李斯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淳于越所言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為何我大秦要效仿這話當年臣也說過,周的教訓已經足夠。”
而韓非就差把五蠹扔到淳于越臉上了。
“陛下,臣以為,黔首力務農工,士人學法辟禁,本是好事,這些儒生不學習當今的法令也就罷了,偏偏要復辟古制,還指責陛下與時下的制度,迷惑黔首,當真是大秦的蛀蟲。”
李斯接著說“臣冒死直言,如今天下不像以往那樣散亂,可總有人道古以害今,飾虛言以亂實,為了贊美他們的學說指責陛下。”
“既如此,陛下不可姑息。”李斯意有所指,“若是人聞令下,便用各自所學加以議論,在朝堂上時內心偷偷指責,出門又街巷議論,夸主以為名,異取以為高,率領眾人造謠生事”
韓非將李斯的未盡之語說了出來“久而久之,則主勢降乎上,黨與成乎下。”
兩人字字句句,直戳嬴政命門。
博士們見大事不妙,只覺得再讓這對師兄弟這么說下去就完了,立刻跳腳起來“你們兩個身為丞相理當安撫社稷,怎可”
李斯冷漠地掃了博士們一眼,給了他們當頭一棒“臣請求將記錄秦史以外的史書都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