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聽你提起他了,他如今在朝中任何職”尚謹只記得歷史上這人跟著衛青打仗還封了侯,只是沒落得個好結果。
“跟他父親當年一樣,是輕車武射,小時候他打彈弓就很準,如今射藝可是世所罕見。”
張次公的父親張隆是景帝舊臣,當初因為射藝好頗得景帝青睞。
“你們關系如今還這么近”
“那以前一起搶錢是我們不對,我們都改好了”義縱也知道尚謹的意思,連忙維護好友。
“你搶錢是為了你阿姊,他是為了什么”
“缺錢。”
尚謹長嘆一口氣,決定還是提醒義縱。
“說起董仲舒,我倒是想起另一個人。”
“誰啊”
“淮南王劉安。”
“跟淮南王有何干系董仲舒不是江都相嗎”
“讓張次公離諸王遠點,貪財可以,愛色也可以,賠上命就不值了。”
歷史上,張次公最終因為和劉陵關系匪淺,落得個慘淡收場。
他提醒至此,是看在義縱的份上。
如果張次公不聽,那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我會去和他說。”義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董仲舒的對策,確實極好,換作是我,我也會心動。”
這樣一套為君主服務的理論體系,皇帝自然覺得可用。
“這么說你也喜歡他那一派聽說現在兩派吵得挺厲害的。別說那些喜歡黃老的了,那些儒生自己都吵起來了。”
儒家內部從來不是鐵板一塊,都是各有各的流派,光是孔子這一支就能分出好幾派來。
“可我不是啊,對策確實好,漏洞卻不是沒有。更何況,他雖推崇孔子,可他的學說與孔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尚謹是敬佩孔子的,但對于古代對孔子的各種解讀,他不敢茍同。
雖說看古人不能脫離時代,可他骨子里仍然是個現代人,光是一個三綱五常就足夠他在這個時代對董仲舒敬而遠之了。
“反正我是不信他說的什么三綱五常,要是人人能做到就有鬼了。”義縱一向覺得這些都是虛言。
義縱小時候就和父親阿姊見過世間冷暖,從來不相信這些有的沒的。
“不過嘛,看那樣子,不喜歡也得接受,怪不得其他人急成那樣。”
尚謹點點頭“陛下喜歡就好。”
劉徹用董仲舒的理論,自有他的道理,尚謹也不可能去阻止。
“也是,反正我也不會去做官,管這些干什么。”義縱尋思著確實是這么個理,跟他這種小民沒關系,“哎,就是總覺得這董仲舒說的哪里不對勁。”
“你覺得哪里不好”
“其他的也就算了,減輕刑罰這不是瞎扯嗎滿口的仁義道德有什么用光是那些貪官就夠我惡心的了。哪個不會說自己仁德就該好好治治他們,不過我看是沒希望了。”
“義縱你似乎更喜刑名之學”尚謹對義縱的反應并不意外。
“前段時間看了韓子的學說,覺得說的真不錯,就是有的地方太狠了。”
尚謹已許久沒聽人說起韓非,于他而言不過數年,好像與韓非相處的點點滴滴近在眼前,如今卻發現,原來已過百年。
“我看你才是該做官的。”
“我就我這個德行,怎么可能啊次公能,那是因為他父親是先帝身邊的大臣,我又沒家世,又做錯過事,現在搞什么德德德的,更不可能了。”義縱滿不在乎地擺手,他就壓根沒想過他的人生有這種可能性。
“若是陛下任你做官,你想如何治理一方”
“這種假設有什么好想的”嘴上說著不在意,義縱還是思考起這件事,“自然是一個都不放過,上次河水泛濫,我看那些不做事的就該扔到水里去淹死。”
尚謹但笑不語,該說果然是“酷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