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去打聽打聽,總要知道是什么樣的人家。”
接連兩三天,在家吃飯都別別扭扭的,海珠不許風平和冬珠插嘴打聽,她們是小一輩,長輩的婚事不插手不插嘴,免得落埋怨。
這天天色陰沉,碼頭的守衛敲鑼打鼓提醒漁民別出船,就是走親訪友也晚些日子,海上的風向有變數。
海珠往紅石村跑了一趟,于來順回老家了,她讓她娘收拾些衣裳到青石巷住,“臺風來了又是風又是雨的,萬一屋頂掀沒了,你帶著平生豈不是沒地去。白天還好,就怕是夜里”
“行。”秦荊娘聽勸,她收拾了家當鎖了門跟海珠走。
路上海珠問“這個時候我于叔怎么還回老家了”
“他老娘病了。”
“噢。”海珠不多問了。
走到半路雨點子就落下來了,海上吹來的風吹得人邁腿都艱難,食肆酒館都關上門,門外掛的燈籠也都取了下來,布莊和糧鋪不僅鎖了門,門縫里還塞了棉絮,門檻處鋪了爛棉絮吸水,上面還壓著石頭。
走進巷子,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懸掛沙袋墜著,就怕屋頂跟著風跑了。
“快進來,路上可看見你三叔了,他出門接你們去了。”齊阿奶拿著大棉布給平生擦淋濕的頭發。
海珠搖頭,“大概走岔路了。”
但過了許久,透過雨幕連巷頭都看不清了也沒見人回來,齊阿奶嘆口氣,心里明白他這是去后崖村了。
“他娶了那個丫頭,肩上的擔子又重不少,那丫頭是她娘跟二嫁的男人生的,比我的年紀還大。”齊阿奶絮叨道,“他就靠賣力氣賺點辛苦錢,要不是有海珠,我跟你二叔還有潮平他都養不起,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荊娘左右看看,只當做沒聽見。
“我三叔賺的也還可以,一天三四百文,吃飯是沒問題的。”海珠說了一句公道話,“貝娘沒跟他的時候也沒餓死,她自己有手有腳能賺錢,現在能養老娘,以后也能靠自己養老娘。”
“如果沒有海珠,我們家跟貝娘家差不多。”齊二叔也開口幫腔,“老三的負擔不比貝娘的輕,貝娘有老娘要養,他有老娘有侄子還有個癱在床上的二哥。”
齊阿奶啞口無言。
院子里咚的一聲響,海珠開窗往外看,窗子剛敞個縫隙,雨水簌簌澆了她一臉,她趕忙又關上窗。
等雨勢小點了,才發現之前發出響聲的一個爛魚頭砸在水缸上的木板上了。
“去不去海邊撿魚”巷子里的人路過問。
海珠看了下天,留家里也沒事,她拎著筐跟街坊走,讓冬珠和風平留家里。
“風平你留家里不能跟去。”冬珠一溜煙跑出門,“姐你等等我。”
“我過去看著她倆。”秦荊娘也拎個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