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聽著鬧哄哄的話,看著滿臉熱切的人,心想韓霽做得揚名聲的舉措有了成效,他得了民心。
老老小小跟著海珠去她家,這下韓霽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
海珠從喧鬧的人群里走出來,她放下網兜打水去洗澡。
貝娘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蹲下幫婆婆分揀蝦蟹螺,指了下院中被圍住的人,再指了指水聲嘩啦響的洗澡間。
“少將軍跟海珠認識,噢,不僅認識,兩人還是義兄妹。”齊阿奶險些忘了這層關系。
宋婆子也險些忘了這層關系,她看著韓少將軍站在齊家的小院里,心里緊了一下,心里升起后怕的同時還有嫉妒,若是她侄女嫁給齊老三,她今天就能單獨跟少將軍說上話,甚至還能同坐一桌吃飯。
她恨恨地剜了貝娘一眼,轉身出了門。
木門咯吱一聲響,韓霽回頭見海珠出來了,他收起談興,送這些人出門。
“我去買菜,你在家坐著,免得又引一群人過來。”海珠梳順頭發,提筐出門,剛出巷子看到沈虞官過來了,她又領著人回去,“二哥,沈虞官來了。”
韓霽有些疲乏,他見海珠的頭發還在滴水,招手讓她進來,“別忙了,晚飯讓沈虞官安排。”
沈遂他爹過來就是這個目的,他開口說“我派人把小六喊回來,海珠你跟少將軍晚上都去我家吃飯。”
“那就麻煩伯父了。”海珠放下竹籃,坐在一側聽兩人寒暄,見桌上的水沒人動,她端起來捧著喝。
沈虞官來了又走,院子里恢復了安靜,只有齊阿奶刷蝦蟹的沙沙聲和水花嘀嗒聲。
“你爹尋硨磲的事有眉目了嗎”海珠問。
韓霽搖頭,“可遇不可求吧,若是能輕易被人尋到,也不會珍貴成佛教圣物。”
“你爹信佛”
“不信,皇帝信佛。”
“噢。”海珠便不問了。
韓霽看她兩眼,她總是這么識趣,識趣到讓他束手束腳,一些話總是點到為止,無法深入探討。
就像兩人的關系,隔著摸不著的霧。
“你這些天在做什么”他換個話題。
“早上做早食,下午下海逮魚蝦,偶爾做了好吃的給沈遂送點去。”
“挺忙的。”
“不怎么忙,就早上忙一個多時辰,其他時候都是閑玩。對了,你什么時候走我給你熬一罐蔥油你帶在船上吃。”海珠問。
“后天早上走。”韓霽不能在永寧多耽誤,他還得往西走,之后再折返回府城。
“明天下午給你做,放船上能放五六天不壞。”
韓霽點頭,一時之間沒找到新話茬,兩人之間就沉默下來,他下意識端起桌上的碗,看了一眼發現不對勁又放下。
“喝水我再給你倒。”海珠起身。
“不喝,我不渴,出去走走吧,我們去碼頭等你六哥。”韓霽起身往外走,他發現距離最能離間人,兩人分明沒有隔閡,卻失了熟稔。
海珠和韓霽都出門了,齊阿奶這才停下手里的動作,她若有所思地往門外瞅,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兩人走到碼頭,正巧碰到沈遂回來,這賊子借用了海珠的樓船,他不料海珠會過來,愣了下解釋說“你的船快,晚上回島上也安全。”
“你晚上還回島上”韓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