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拿來用熱水泡著,米粉泡開了,鍋里的水也燒開了,冬珠撈粉丟鍋里煮,她端著碗擺灶臺上,粉煮熟了撈碗里。
齊阿奶拿著火鉗坐灶下燒火,聽到巷子里有雞叫,說“老三買雞回來了,他回來了你三嬸就要過來。”
貝娘是個閑不住的,她還沒出月子就在琢磨做鹵菜賺錢,這不,一場雨下來,小兩口開始準備食材了。
粉煮好了,冬珠舀水洗鍋,偏頭看她姐還在擇木耳,她往鍋里又舀瓢水,免得鍋底被燒裂了。
有腳步聲進來,齊老三跟貝娘抱著孩子過來了,他在院子里瞅一圈,問“風平跟潮平呢還在隔壁沒回來”
“對,沒回來,你去喊一聲。”齊阿奶應話。
貝娘進來了,海珠端著泡木耳的盆放椅子上,加上冬珠三個人一起擇,片刻的功夫就擇洗干凈了。
“只留個燒火的,其他人都出去,我要炸花椒了。”海珠說。
“你們都出去,我燒火。”齊阿奶捅了捅灶里的柴。
鍋里的水舀出來,鍋燒熱倒油,炒肉哨子要油多,花椒丟下去泡在油里也不會濺油星子。刺啦一聲,花椒的香味彌漫在整個廚房里,又順著煙囪和門窗鉆了出去,細密的雨幕里多了花椒的味道,聞到的人無不打噴嚏。
肉倒進油鍋,爆炒后再倒入木耳,鍋里沖出來的油煙撲向燈籠,蓋上鍋蓋,海珠擦著手走出廚房打噴嚏。看見風平和潮平回來,她揉著鼻子說“天黑了也不知道回來”
“下次就知道了。”風平還端著一盅湯,說“伯娘讓我端回來添個菜。”
“擺桌吧,我們的飯也好了。”海珠又走進廚房。
肉腌過,肉哨子里不加鹽也是夠味的,最后撒上蔥花,海珠先鏟了肉哨子鋪在米粉上,剩下的裝盤。油遇到水立馬散開,清湯寡水的米粉上了顏色,看著就有食欲。
冬珠蹬蹬蹬地跑來拿碗,風平和潮平也要來,齊老三立馬喊住人,說“別來絆腳,都在屋里坐著,冬珠也是,你看看你頭發都濕了,別在雨里躥。”
“下雨誰不濕頭,濕就濕了,吃完飯就干了。”
碗筷都拿過去了,海珠走在最后關上廚房門,她勾著腰快步沖進雨里跑到屋檐下,跺掉鞋底的沙走進屋吃飯。
雨天濕漉漉的,起霧后呼進鼻腔里的氣都是一腔水,飯后洗洗澡關上門躺床上最舒服,鎮上的人家早早就關了門,雨聲遮掩了屋內的私語聲,滴滴答答格外讓人好眠。
忙累了半年的漁民趁著雨季歇息,早睡晚起多吃飯,個個懶洋洋的,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老三,又賣鹵菜啊不歇歇”買菜回來的男人問。
“我歇了你們不就少碟下酒菜,今天多了份鹵花生,買一包嘗嘗”齊老三問。
“行,給我來一包,多少錢”
“三十五文一包,一包半斤。”
男人數出一把銅板丟筐里,他往盆里看一眼,說“今天的海帶挺厚,給我挑兩根,我就喜歡吃葉厚的,有嚼勁,下酒。”
齊老三動作麻利地攪兩根海帶卷油紙里遞過去,又收了十文錢,他往下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