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娘仔細琢磨一番,她打算明天先少買點試著炸兩碗。家里有小孩在睡覺,她不多待,雞爪送到拿著碗就走了。
兩個雞爪子啃得只剩骨頭,海珠意猶未盡地洗手攪油鍋,她捻顆炸黃豆吹了吹,扔嘴里嘗了下,已經酥了。
她拿來油篦子撈黃豆裝盆,鍋里的油也舀起來,之后再搬了菜板去院子里切蔥葉,去年曬的蝦干還有剩的,她再熬一罐蔥油。
黃豆和蔥油都炸了,也到傍晚,海珠把放涼的油再倒進壇子里,她鎖了門去豬肉鋪拿筒骨,米粉也買兩捆。
“明天早上賣早飯是吧”巷子里的人看到了問。
“對,你們又可以出門就吃上早飯了。”海珠說,“我回去燉骨頭湯了,不跟你們聊了。”
她到家發現齊阿奶和齊二叔已經回來了,冬珠和風平正要送平生回去,海珠用油紙裝兩包炸黃豆讓平生帶回去吃。
“明天早上出太陽了就過來,到這邊來吃飯,你跟娘都來。”海珠囑咐。
“好,我能帶小黃過來嗎”
“能帶能帶,把你家那摳門的狗子帶出來見見世面,兩個大骨頭我給它留著。”轉過身,海珠說“我們晚上吃粉,我三嬸那邊燉了雞,我煮幾碗粉吃吃就行了,早點吃早點睡,明早餓醒了再吃飯。”
其他人自然沒意見,海珠捏把粉泡水盆里,她拎著豬筒骨刮洗干凈,喊她三叔用砍骨刀劈成兩半,全部塞進大瓦罐里,裝滿了水,再剁截鰹魚肉丟進去一起架爐子上吊湯。
冬珠和風平趕在天黑前跑回來,人到齊了海珠就去燒水煮粉,燙些菜葉,一人再煎個雞蛋,碗里澆勺蔥油,晚飯就好了。
“三叔三嬸,你倆明天早上騰出個人幫我招待食客。”飯后海珠說。
“行,我過來。”齊老三接話,夜里星珠吃奶鬧人,貝娘睡不好,早上她多睡會兒。
多了個爐子吊湯,夜里不管誰起夜都要去看看火,爐子就放在院子里,里面卡著個樹墩子燒,一直燒到星星月亮都隱進云層,最后一點火星才熄滅。
海珠起床后摸了摸罐子,還是溫熱的。
“我去豬肉鋪拿肉。”她說。
“我去撬生蠔,風平你去喊長命。”冬珠拿鐵耙,說“姐,長命也要跟我們一起去擺攤賣餅。”
“隨你們,記得讓他帶上侍衛。”
海珠去豬肉鋪買兩大坨后腿肉,回來切丁混著蔥姜水拌上黃豆粉,木耳擇好了她就倒油開炒,擔心有人接受不了花椒的味,她就炒了兩個口味。
隔壁的飯桌擺好了,貝娘抱著星珠過來躺齊阿奶的床上繼續睡。
有侍衛跟著冬珠他們去擺攤,齊老三也不用推車了,他喊人搭把手抬著骨頭湯過去,鍋里先燒上水,海珠過來了直接煮粉。
“好久沒進來了。”紅珊爹頭一個過來,“都煮好了”
“好了,肉哨子有辣一點的,還有不辣的,你要哪個味的還有這骨頭湯,要是不想澆粉上,也可以單獨舀一碗喝。”齊老三麻溜地介紹。
“我胃口大,各要一碗,骨頭湯澆粉上,我連湯帶粉一起吃,多少錢一碗”紅珊爹問。
“二十文一碗。”齊老三端著炸黃豆出來,說“這個自己添,吃多少舀多少。”
海珠已經在煮粉了,她聽著外面的說話聲,恍然察覺到她三叔變了,不知道是不是腰包鼓了腰板也挺直了,去年招呼食客的時候還有些木訥,說話也不行,今年就大方多了,跟外人打交道不怯場了。
“兩碗粉。”她往外喊。
煮熟的米粉澆兩勺沒什么油花的骨頭湯,湯色清亮,香味卻濃。米粉上淋一勺肉哨子再撒上蔥油,肉粒里摻著木耳,紅油慢慢淌進骨頭湯里,送到食客手里,骨湯的濃香、肉的咸香、蔥香味、還有花椒的辛辣味混在一起,昏沉的腦袋一下清醒了。
來的食客越來越多,有人在這邊吃,也有人端回去吃,再烙兩個雞蛋用湯泡著,吃到最后咬下去滿口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