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在永寧待了三天,臘月二十五的那天準備離開永寧回府城。早飯的時候,他去了齊家跟齊家人一起吃,同時邀請他們過年的時候去府城玩。
齊老三喝了口粥水咽下嘴里的食,他清了下嗓子問“你跟海珠婚后是打算住在哪兒是住在府城里的提督府,還是島上的將軍府”
提及婚事,韓霽心里一喜,他以為齊家的長輩有意議親,放下碗筷鄭重地說“我打算婚后跟海珠住在島上,出海方便。不過我還沒跟我爹娘商量,我這趟回去跟他們商定,年后我娘就帶媒婆來商量婚期。你們看我這樣安排可好”
齊老三看向海珠,這是兩人私底下已經商量好了商量什么婚期他怎么不知道
“商量什么婚期”海珠詫異,她解釋說“我三叔只是想提前把房子的事宜落定,若是住在島上的將軍府,那就要提前買下將軍府附近的民房推了重蓋,方便以后入住。”
“噢。”韓霽頹然,白激動了,他拿起筷子繼續吃飯,說“住在島上,我回去了讓管家先去跟房主商談,你們正月的時候過去,正好可以買下來。三叔,你打算蓋個多大的宅院”
“兩進就行,多修幾個跨院,家里的老小各有各的小院子。”齊老三跟他托底,說“我手里有四千三百多兩銀子,最多拿三千五百兩銀子用來買地蓋房置家具,剩下的要留著我們過日子用,還有海珠出嫁,她的嫁妝我來操持。”
嫁妝的事他之前沒說過,海珠也是頭一次聽他說,她下意識拒絕,她雖然買了商船,手里還是有些存銀的。但這事不適合在韓霽面前爭執,她按捺住話,吃完飯送他去碼頭。
“你打算什么時候嫁給我透個底,我好提前準備。”路上韓霽問。
來年的九月初四她就滿十八歲了,海珠說“明年的冬天,抑或是后年的春天,你讓你娘擇日子吧,我都行。”
“那就明年的冬天。”韓霽立馬拍板,算算日子,頂多還有十一個月,有了具體的期限就有了盼頭,他忍不住笑了幾聲,按捺住激動,語氣輕快地說“我回去了就拿八字去算好日子,年后我爹娘過來請期。”
海珠無所謂,她跟著他往碼頭走,碼頭就停靠著一艘官船,兵卒和舵手已經等著了。
“你回吧,我不送了。”她說。
韓霽點頭,走之前問“過年的時候要不要我來接你們去府城玩”
海珠擺手,過年的時候他家的客人應該不少,她不想過去摻合,自己一家人過清靜。
韓霽有些失落,船動的時候他回頭看,見她還站在原地眺望,見他回頭還揚起手揮了揮。也不是完全沒心沒肺,還是舍不得他的,這么一想,韓霽又不失落了。
官船在海上行遠了,海珠收回視線轉身往紅石村去,她去接她娘和平生去青石巷一起過年,一起跟過來的還有大黃狗。
熱熱鬧鬧的過了個年,正月初六的時候,毛小二到青石巷找海珠,說“碼頭來了艘商船,說是你買的船,給你送來了。”
海珠一溜煙跑出去,家里的其他人也跟了上去,巷子里閑著嘮嗑的街坊也溜溜達達跟上。
“你們這么多人是要去哪兒”酒館里喝酒的男人問。
“海珠買的船到了,我們過去看看。”
“小二,酒和菜給我留著,我待會兒回來繼續吃繼續喝。”男人端起酒碗一口飲盡,也大步跟了出去。
“海珠這艘船多少錢買的”不知情的人打聽。
“聽說好像一萬多,一萬出頭,比我們族里買的商船貴了一兩千兩。”
“她哪來的這么多銀子連著兩年又是買房又是置船。”有人唏噓,他十年攢不下一千兩,不知道老了能不能給子孫后代攢下買商船的銀子。
“反正不是偷的搶的。”青石巷的街坊不接這種話,出海的人發財的機會多,不是自家人,發財的路子誰也不會往外說。
到了碼頭,他們跟海珠打個招呼也登上船,聽船匠跟海珠介紹船板是用什么木頭,涂的是什么漆,船帆又是用什么膠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