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點頭,往返的官船的確是受到了刁難,因著有利益關系,事態可控。
“每艘船又增了二十個守衛,配齊了刀和箭,就是萬一發生爭執矛盾,再演變為械斗,船上的守衛能保全行商,船進入大海就無虞了。”韓霽看著不遠處挖地的漁民,為了肥地種菜,他派人沿村普及肥地的法子,每年還定期給不擅長種地的漁民發菜籽及種法,如今掐野菜吃的現象少了許多,風里的死魚死蝦的臭味也淡了,跟他初來廣南時相比,各方面都有改善。
“跟大理可以不再來往,但我無法對他們搶擄大昭子民的賊行無動于衷。”他繼續說。
“我支持你。”路上沒人了,海珠伸手拉住韓霽的手,余光暼到鸚鵡飛岔路,她大聲喊“紅石村不在那個方向。”
鸚鵡順勢落在一方礁石上。
“真不認識路”韓霽走過來問,他捏一粒松子仁遞過去,說“掉在袖子里了,給你嘗嘗味。”
鸚鵡偏頭,惱怒地大呸一聲。
“走了,不理他,落我肩上來。”海珠給它遞臺階,問“渴了吧”
鸚鵡咂巴下嘴,說“渴了。”
“待會兒給你弄水喝。”
韓霽晃了晃手里的松子仁,說“真不嘗嘗那我扔了,我吃膩了。”
鸚鵡的目光盯著一粒松子仁轉,眼瞅著海珠捏了過來,它動了動爪子,在松子仁遞到嘴巴時,鳥喙一啄,吃到了。
走進紅石村,屋頂炊煙裊裊,村里不見什么人,也不聞人聲,這在農家不常見,在漁家卻很正常,家里留個煮飯的人,其他人都去海邊趕海了。
走近于家,還沒進門,大黃狗嗖的一下跑了出來,它揚著大尾巴站門內,不吭不聲不搖尾。
“你在家啊你放心,我們不在你家吃飯。”海珠陰陽怪氣,她朝屋里喊“有人在家嗎”
平生從廚房探出頭,看見人顛顛跑出來,“大姐,韓二哥,快進來
。”
大黃狗這才搖搖尾巴,跟著進門的人走進院子,人站著它站著,人坐著它坐著。
“娘不在家你在做飯”海珠往廚房里看。
“我在煮粥,娘跟我爹去海邊了。”平生得意地說。
“不錯啊小伙子,會做飯了。”韓霽夸了句。
“跟我哥學的,他還會烙餅呢,我不行。”平生有些不好意思,說“就是淘米添水燒火的事,多看幾次就會了。”
灶里的柴要掉,平生跑進去添柴,說“大姐,你幫我看著火,我去找娘回來。”
“不去找她,我過來就說幾句話,你韓二哥明早去家下聘,你跟娘說讓她早點過去,你們一家都去。”海珠說罷往外走,囑咐道“你一個人在家關上門,天快黑了,有狗守門也不安全。你過來關門,我們走了。”
她站在門外,看見門從里面關了,她提醒再落上門栓,又囑咐一遍才跟韓霽離村。
“鳥渴了。”鸚鵡像是才想起來似的。
“在家你怎么不說現在都出村了。”韓霽回頭看了眼,說“你別說話,省省口水,渴了回去喝。”
“渴了渴了渴了”鸚鵡大叫,“鳥渴了。”
“我看你不渴。”韓霽輕哼。
鳥堅持說渴了,它一路嚷嚷,韓霽跟海珠就是有什么遐思也打消了。帶只聒噪的鳥回鎮,走到街上,韓霽看見有賣葡萄的攤子,他掏錢買一小筐,摘一個塞給鳥,這下它不嚷嚷了。
到家了,海珠舀一大碗水放桌上,說“鳥,來喝水。”
鳥過去啄了幾口就不喝了,海珠瞪眼說“你不是渴得快死了喝這幾口就夠了”
鳥裝聾,用爪子抓著汁水淋漓的葡萄一口一口輕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