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長期,自然要談好價格。
田滿神色一凜,認真道“明白了。”
是他眼界太窄,只想著眼前事。
長期來看,有個能穩定原油的社區,對于他們來說,是方便的。
老陳全程沒敢吭聲,直到跟著田滿出了村子,才輕輕吁了口氣。
田滿笑道“怎么,怕小姐不讓你們去社區”
老陳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田滿是宋小竹的得力干將,有他出馬去社區還是去回收原油,按理說不需要他再去跑一趟送物資了。
這是一個人就能干明白的事,哪里還用再添倆人。
田滿說道“放心吧,小姐是故意讓你們回一趟社區的。”
老陳心中一熱“我知道。”
當初他因為支持女兒與柳虎力的婚事,在社區里受盡了排擠和歧視,后來也是多虧了宋小姐,他才有了更好的收入,再后來還是多虧了小姐,他逃離了社區,來到柳家村安家。
在這里他們不僅和女兒重逢,更是有了更踏實的住所和工作
如今,宋小姐又安排他倆回社區送物資。
他和老伴不是回去“耀武揚威”,而是真的懷念那個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
田滿也懷念。
胡老太的高壓統治,社區的貧困生活在經歷了共同災難后,早就散去大半,留下的只有擔憂和掛念。
家鄉故土再怎么窮困狼狽,仍舊是他們生長的地方。
一路無話,抵達拾荒者社區時,田滿和老陳兩口子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隨行的柳虎力等人,也看得一怔。
他們曾經那樣向往拾荒者社區。
這里毗鄰堡壘,是整個垃圾山下最富庶的地方,也只有生活在社區的人,才有進到城里的希望。
“公民卡”是垃圾山下所有人的夢想。
哪怕從沒聽說有誰拿到過,也足以讓他們前仆后繼,心向往之。
如今哪還有公民卡
那高聳入云的堡壘城墻,像一個被掏空的大山,只剩下搖搖欲墜的空殼。
而坐落在空殼旁的拾荒者社區,也變得搖搖欲墜。
這里有分之二的窩棚塌了。
路邊到處是無力收拾的尸體,還有癱坐在血污里無助哭泣的孩童。
社區的酒館被不知名的污染獸撞翻,只剩下一個晃悠悠的木板子。
主干道也一片狼藉,那些氣派的小作坊,一個個都被撞翻了大門,原本被整理好的垃圾爆開,堆得到處都是,沒人再有力氣去打掃。
田滿等人的出現,也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社區的居民大部分失魂落魄,眼淚都流干了,麻木地癱坐在廢墟上,再也看不到絲毫希望。
“田田滿”一個渾身血污的男人撲了過來,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抓住了田滿的胳膊,喊道“六子呢,我兒子呢,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是不是在柳家村你告訴他,讓他來接我,我我是他老子”
這沒了一條胳膊的男人,是羅六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