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居然還敢恬不知恥的提兩家公子,裴朝臣陰沉下臉,吳氏心虛,避過目光,色厲內荏的舉起明黃卷軸質問
“怎么你想抗旨”
裴朝臣藏于袖中的手捏緊成全,指甲陷進掌肉中,強自鎮定后吐出二字“不敢。”
然后當著吳氏的面,再吩咐身后之人
“去看看兩位公子可有清醒,若仍在昏迷便算了,想來太后也會體諒,不忍叫昏迷之人前來聽旨。”
言下之意就是幫孫、崔兩位公子遮掩,讓他們借昏迷推辭聽旨。
身后人一溜煙的領命而去,吳氏卻怒指裴朝臣,半晌才冷笑著壓低聲音說
“你以為他們不來聽就沒事了念在翟家和裴家是姻親的份上,舅母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太后看上的東西,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若敢抗命,就等著被抄家吧。”
吳氏不提兩家是姻親還好,提了才讓裴朝臣怒極在心,這么多年,裴家沒少被翟家算計,其中以他妹妹裴朝敏之事為最,妹妹自小被吳氏捧殺成廢,不僅處處與裴家作對,就連婚事也由著吳氏算計,婚后過得苦不堪言,吳氏又反過來讓妹妹怨恨裴家。
如今為了巴結太后,枉顧裴家二女訂婚事實,拿著懿旨前來逼迫,若是可以,裴朝臣現在就想拿大掃帚把人打出去,再對外宣布與翟家恩斷義絕才好。
“舅母,若是裴家被太后抄了,你以為翟家就能脫身”裴朝臣似笑非笑的警告吳氏“我雖不理朝事,但這么些年翟家表兄表侄們做過些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真到了那地步,恐怕就連太后也未必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保你翟家平安無虞。”
翟家這些年胡作非為的事早已不是秘密,若真到了那一步,裴家就算拼個魚死網破也會把翟家拖下水。
裴朝臣的警告生效,吳氏果然變了臉色,舉著懿旨的手也頓了頓,硬挺片刻后,終究是把高舉的手放下,不自然的白了裴朝臣一眼,昂首走入廳堂。
“奉太后懿旨,裴家有二女珠與韻,姿容絕麗,嫻雅端方,特命二人即日起入宮侍奉,萬事無阻。”
裴老夫人在裴煦的攙扶下來到廳堂,領著裴家眾人聽旨。
吳氏宣讀過懿旨后,特地走到裴老夫人身前,將懿旨遞到她面前,笑吟吟的說
“英華,接旨吧。”
裴老夫人卻未伸手,盯著懿旨看了半晌才說
“我家裴珠和裴韻早兩年便定過親,此事太后怕還不知曉吧”
吳氏冷笑“放心,太后知曉。這不懿旨上才有萬事無阻四個字,哎呀,雖說可惜,但該退的婚還是趕緊退了吧,讓裴珠和裴韻收拾收拾,今日便隨我入宮去。”
裴老夫人不為所動
“我不信太后知道裴家女訂過親仍要她們入宮,這等無恥無德之事絕不會是太后所為,這其中定有誤會還是煩請英國公夫人再入宮一趟,求一封太后寫明了的,讓我兩個孫女退婚另聘入宮的旨意吧。”
從容說完,裴老夫人便伸手接過吳氏手中懿旨“在求來新旨之前,我裴家女便是死,也是孫家和崔家的人。”
裴老夫人態度堅決,說明了若無更詳盡的懿旨,她寧愿讓裴家二女死了也不會將她們送入宮中做工具。
可詳盡的懿旨又豈是那么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