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丹青給高儉搬來一張太師椅,讓他坐著審訊仍跪地不起的桑天佑一行,誰知椅子搬來高儉卻是不坐,而是請裴老夫人入座
“老夫人臉色不太好,還是您坐吧。”
裴老夫人實在不懂這位皇帝陛下為何對自己這般禮遇,心中沒底,趕忙推辭
“謝陛下關懷,妾身無礙,請陛下坐。”
“不不不。”高儉果斷擺手“您坐您坐”
說完,他不等裴老夫人反應就親自把人扶著坐下,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幾乎要把他瞪成篩子的老岳父。
哎呀,原以為他和親親娘子的愛情故事已經很狗血了,真是沒想到他老岳父才是狗血之王啊。
帶著京城第一美人的世家小姐私奔,私奔路上生了個女兒,世家小姐離開后,他獨自帶娃,居然把娃給帶成了武林盟主,這故事誰聽了不得說一句牛x
在天水巷那七日,親親娘子把一直隱瞞的身世一五一十告訴了高儉,高儉震驚不已,但也理解,畢竟親親娘子始終覺得自己是被母親所拋棄的孩子,對自己的生母總是避而不談。
原本這個秘密,親親娘子可以埋藏一輩子。
若不是因為高儉撿漏了皇位,帶妻女來到京城,冥冥中跟裴家又有了關聯,親親娘子的身世之秘完全可以不說的。
“桑天佑。”
高儉喚了一聲,桑天佑抬起半身應答“臣在。”
“跟朕說說,你是奉了誰的旨意來抄奉恩公府的家”高儉換了一副冷臉,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透著尊貴威嚴的氣場。
桑天佑臉色大變,慌忙否認“臣不敢”
皇帝一開口就是他來抄家,這罪名若是成立,別說桑天佑禁軍統領的職位保不住,就連他的命也得交代出去。
“不是抄家那你帶兵私闖國公府是為何還對裴氏眾人刀劍相向,你這是想殺人滅口呀”
高儉把一頂頂寫著死罪的帽子,不要錢似的往桑天佑頭上扣。
先是抄家,再是私闖國公府,然后殺人滅口無論那一條都夠要了桑天佑的命。
桑天佑冷汗直冒,面如金紙,心里一百個后悔今天答應太后陪吳氏那蠢婦走這趟。
太后本就是個糊涂人,能辦出什么高明的事
她被先帝當擋箭牌用了一輩子,卻自以為受寵半生,先帝故意把她的性子養得張揚無邊,蠢不可及,這才由著她在后宮獨大,因為先帝知道,就算給她至高無上的權利,她也握不住,早晚會被她的愚蠢敗掉。
先帝猜的一點都不錯,他驟然去世后,太后韋氏獨攬大權,使安國公專政,兩人要捧先太子上位,可臨登基前,先太子死在魏王高朔逼宮那日,怎么死的,什么時候死的都搞不清,太后欲把刺殺先太子的帽子扣在魏王頭上。
可結果呢
魏王還是魏王,先太子帶著臭名深埋地下。
此后種種,太后和安國公想做的事就沒有一件能如愿做成的。
桑天佑若不是早年受恩于安國公,對于這兩個糊涂的主子,他早就棄暗投明,另謀明主去了。
這些年他左右衡量,明哲保身,像上回張大人家布防那事,桑天佑寧愿自己摔斷腿也要推掉,事實證明他的判斷很正確,布防之事后,安國公讓禁軍成了個笑話,頂替他去的副統領于志彪也受了罰。
今日來奉恩公府前,桑天佑也曾猶豫,不過是想著奉恩公府這些年遠離朝堂,裴家勢弱,縱然被太后無腦欺壓也掀不起風浪。
可誰能想到,皇帝會突然駕到,還被他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