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岄挽著江秋寒,眼角余光發現大伯的隨從仍站在原地,似乎在觀察她們。
江秋寒搖頭“他易容了,但感覺有點熟悉。”
沒有直接說不認識,只說他易容了,那也就表示有可能認識。
到了阿娘這個級別的高手,一般認人不是靠臉,而是靠周身的氣,能讓阿娘感到熟悉,可見那人身手不凡,在江湖中定不會是無名之輩。
不過也不奇怪,高岄的大伯曾經當過太子,即使被先帝廢掉了,但身邊還有一兩個高手保護也很正常。
“你們娘兒倆走得太慢了,快來喝茶,真有一股桂花味呢。”
高儉和高瑾已經坐到草廬下的茶臺旁了,高岄母女姍姍來遲,高儉起身招手催促她們。
母女倆來到草廬坐下,這里應該就是高瑾居住的地方,環境十分幽靜,院中有三四個仆從,掃地的掃地,擦拭的擦拭,無論哪個都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人在周圍。
草廬中伺候茶水的是一名略顯豐腴的婦人,容貌不算美,勝在周身有股歷經風霜后的練達之感,面上始終帶著微笑。
“這是平娘,曉蓉過世后的這些年,都是她陪伴在我身邊。”高瑾向高儉一家介紹那婦人。
江秋寒和高岄不認識曉蓉是誰,但高儉知道,那是高瑾的第一任妻子,曾經做過先先太子妃的女人。
可惜在高瑾被廢后,太子妃曉蓉的家族不想被拖累,便暗中給了太子妃一瓶見血封喉的毒藥,讓她自盡,以最殘忍的方式,斬斷了與廢太子的關聯。
那之后,高瑾一直被先帝軟禁著,那時還有成百上千的禁軍看守,過了幾年后,先帝見廢太子并無反抗動作,才把看守的禁軍撤掉一些,讓廢太子只許在這所宅院周圍三里地的范圍內活動。
平娘將茶送到江秋寒面前,溫柔道“請用茶。”
她的聲音有一種江南煙雨的韻味,雙手白皙,指腹上卻有一道凸起的線性繭子,像是常年使用針類留下的,卻又不是普通針線,而是飛針。
能把手練成這樣,飛針暗器本領足見一斑,江秋寒娥眉微蹙。
高瑾身為先先太子,身邊有幾個高手傍身再正常不過,平娘是飛針暗器的高手自然不足為奇,讓江秋寒蹙眉的是平娘手腕上的一處傷疤,那是一道極深的劍傷,幾乎挑斷了她的手筋,而無巧不巧的,這道傷痕江秋寒有印象。
“多謝平娘。”江秋寒虛扶茶杯,對平娘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平娘面不改色,同樣回以微笑,繼續為毫無所覺的高岄斟茶。
“咱們兄弟十多年未見,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一眨眼女兒都這么大了。”高瑾惆悵的說。
高儉想起兄弟倆當年在京城時的艱難險阻,一時紅了眼眶,然后越想越傷心,竟真的哭起來。
江秋寒還是第一次見高儉在人前大哭,輕撫他后背安慰,想拿帕
子給高儉擦拭時,高瑾那邊已經把帕子遞了過來
“好了好了,都這么大個人了,老婆孩子還在,你也不嫌丟人。”
高瑾對高儉仍是當年的大哥模樣,并沒有因為高儉當了皇帝而有所顧忌。
“沒事兒大伯,我爹經常趴我娘懷里哭的,我們都習慣了。”高岄作為一件漏風的小棉襖,并沒有打算給自家老爹留顏面。
畢竟自家老爹她還是了解的,若真是面對不能哭的場合和人,打死他也不會掉半滴眼淚,既然他當面哭了,就證明這位親大伯是絕對的自己人。
高儉的哭戛然而止,他紅著眼看向自家的漏風棉襖,吸了吸鼻子問
“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