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娘娘”
高岄一路狂奔到江秋寒的宮殿,在殿內殿外尋了一圈也沒看見江秋寒的身影,問過宮殿外圍的宮女后才在湖邊看見了拿著釣竿的江秋寒。
只見她獨坐湖邊,背影有些落寞,目光盯著湖面,卻不知是在看水還是看天,仿佛心不在焉的模樣,高岄躡手躡腳的靠近,打算搞一回偷襲,誰知她手還沒碰到江秋寒的肩膀,就被兩滴夾雜著內力的湖水給制止了。
高岄失望的嘆息,垂頭喪氣的在江秋寒身旁蹲下
“沒意思,阿娘你就沒有打盹兒的時候嗎”
江秋寒扭頭看了她一眼,伸手要過高岄手腕,一番探息后才放開
“不錯嘛,心脈有所恢復。”
高岄揪了兩根小草拿在手上把玩“云庭說他爹有星辰圖上卷,只要把上卷悟出來,我的心脈便能痊愈。”
江秋寒欣慰的松了口氣,仰頭望著開闊的天空,感覺到壓在心頭十年之久的憂愁一掃而空。
高岄想起翟老夫人的事“阿娘,我見到外公了,他”
“他給我送了封信,說已經啟程去江南了。”江秋寒截過高岄的話頭說道。
高岄心道那老頭什么時候送的信,又不知信里寫了些什么,有沒有提翟老夫人的事,正猶豫不決時,江秋寒又說
“他帶她一起走了。”
高岄一聽便知外公把翟老夫人的事情告訴阿娘了
“不管怎么樣,外公念了她一輩子,如今也算得償所愿。”
江秋寒幽幽一嘆“搞不懂他為什么會念著一個拋棄他的女人。”
高岄將翟老夫人以為自己快死之前說的那些轉述給江秋寒聽,翟老夫人的矛盾心理讓江秋寒不知說什么好。
原來她拋夫棄女后,在京城過得也不開心。
得知她過得不開心,江秋寒心里也沒覺得多痛快,她早已過了埋怨母親狠心的年紀,但還做不到對她毫無芥蒂,但當聽到她以血肉之軀為父親擋了一掌后,江秋寒又覺得,也許她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絕情。
罷了,總之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江秋寒雖然是他們的孩子,但在他們的感情中也不過是個旁觀者。
旁觀者看到的和當事者感受到的終究不一樣。
趁著江秋寒思考翟老夫人的時候,高岄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她仍舊平坦的腹部,將下巴擱到她手邊,高岄問
“阿娘,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江秋寒收斂心神,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回道
“就那天晚上。”
高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驚詫道
“不會是抓張修遠那天吧,你把我和云庭從屋頂上叫下來打架那晚”
“嗯。”江秋寒點頭承認“就是那晚。”
若不是突然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就那幾個刺客,江秋寒還不至于要勞動兩個孩
子出手。
高岄倒吸一口涼氣,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慶幸。
雖然阿娘素來堅強,但高岄知道,十年前失去孩子對她而言是個極大的打擊,再加上大夫又斷言阿娘再難懷孕,阿娘對她、對阿爹心中一直有愧。
若是那晚阿娘沒有發覺身體異常,強行運功對敵,事后若出事,就算她是江秋寒也難遭受這么大的打擊。
江秋寒見女兒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太醫已經看過了,說胎相穩定,不用擔心。”
高岄聽見身后的腳步聲,笑道我才不擔心,該擔心的人來了,走的真慢。1414”
母女倆一同扭頭,把打算悄悄靠近嚇她們一跳的某人給抓個正著,某人尷尬的干咳一聲,恢復從容瀟灑的氣度,負手來到母女二人身旁站定
“娘兒倆聊什么呢”
江秋寒沒說話,高岄倒是沒隱瞞
“聊我弟弟呢。不知父親大人有何見解啊”
提起這個,高儉哪里還裝得下去,嬉笑著繞到親親娘子另一邊席地而坐,打算好好跟她們嘮嘮。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弟弟萬一是妹妹呢。”高儉拉起親親娘子的手,放到鼻端輕嗅,眼神拉絲。
高岄成功被兩人膩歪到“我當然知道”
這句當然知道并不是隨口說的,而是高岄真有這感覺,因為十年前阿娘沒保住的那個孩子就是個弟弟,高岄先前看向阿娘的腹部時,有一股很強烈的感覺在告訴她,晚了十年的姐弟緣分終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