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容使勁推開趙懷淵,冷笑道“不,你只是想知道,當年的事我都知道多少,有沒有人看到了什么,你在替那人掃清障礙那人可以給你榮華富貴,可你死去的兄長什么都給不了你,你自然是要站在那人那邊
趙懷淵被推了個踉蹌,望著孫瑜容半晌才低笑道“母親,您真這樣看我的”孫瑜容別開視線,滿臉冷漠。
趙懷淵忽然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當他起身時,額頭已是通紅一片。
他沉聲道“感謝母親這么多年來的養育之恩,是兒子不孝,不能像您期望的那樣當一個像兄長一樣的好兒子,兒子有愧,不敢再讓母親見了心煩,今日兒子便會搬出去,望母親保重。
趙懷淵轉身走的時候,孫瑜容怔怔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在他快走出去時,她慌忙喊道“懷淵,你當真不要母親了
趙懷淵頓住,低聲回道“是母親不要兒子。”
他說完便大步走出去,再沒有因孫瑜容的呼喊而停下腳步。
趙懷淵走出長安院時,聽到花嬤嬤焦急地喊人去找馮太醫的聲音,他也只是頓了頓,沒有回頭。趙王府有那么多下人能照料好他的母親,不缺他這一個總是惹怒他母親的不孝子。趙良跟上趙懷淵,低聲道“主子,沈二小姐來了,在外頭。”趙懷淵眼睛驀地亮起來,丟下一句話便快步往外頭走去。
“收拾東西,我們今日搬出
去”
趙懷淵沉重的腳步逐漸變得輕快,當跑出趙王府時,他好像逃出了牢籠似的輕松,看到不遠處停的熟悉馬車,他嘴角揚起笑,幾步趕過去,掀開簾子看到了里頭端坐著的沈晞。
趙懷淵抬腳跨上馬車,到底因一旁小翠的在場而沒有像昨晚一樣失禮去抱沈晞。沈晞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忍不住蹙眉你怎么這樣憔悴注意到他有些紅腫的額頭,上頭還有些許灰塵,她隨手撈出塊帕子,輕輕擦去他額頭的臟污。
趙懷淵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這樣熟悉的香味令他胸腔中仿佛找不到出路的爆裂情緒都逐漸平息下來。
他閉著眼,享受著溪溪每一次的輕柔觸碰。
等沈晞收回帕子,說了聲“好了”,趙懷淵才睜眼,得以用平靜的語氣道“我跟我母親鬧翻了,今日我便會搬離趙王府。
沈晞點點頭,并未多評價什么,只道“也好,各自都冷靜下。”
看著趙懷淵這似是一夜沒睡的憔悴和額頭的狼狽,沈晞便知道二人的談話并不愉快,雖然太妃也挺可憐,但趙懷淵又做錯了什么呢攤上這樣一個母親,他也是不容易。
趙懷淵看著沈晞,見母親前的遲疑再次涌上心頭,他終于還是道“溪溪,倘若我說,我們暫時先不要來往了
沈晞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挑眉道“殿下這是打算跟我撇清關系將來再不肯為我出頭了
趙懷淵急切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是不想將來牽連了溪溪,可他知道,他要是這樣說,溪溪是不可能應下的。
認識到這點,他既心焦又愉悅,他不想牽連溪溪,可不管他遇到什么事,總有人陪伴他的這種感覺,又教他割舍不下。
他再一次肯定,將來哪怕溪溪不喜歡他,嫁給其他人,他也要永遠跟她做朋友沈晞先側頭讓小翠下車去外頭看著,待車內只有二人時,她才道你母親跟你說了什么
趙懷淵今日再一次提起不想讓她受牽連的事,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決定,或者他母親說了些什么。趙懷淵沉默著,他一旦開口,便是真正將她牽扯進來,她與他從此便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到底私心作崇,不想推開沈晞,趙
懷淵一邊唾棄自己的自私,一邊低聲道“我問了母親我兄長當年是怎么死的,她懷疑我是為皇兄探聽情報鏟除障礙我想調查當年兄長的死因。
二十年前的事,調查起來有多難,沈晞已經有所體會,老頭的女兒至今還是下落不明,更何況這是皇家的秘辛,皇帝、太妃,這些當事人只怕都不會實話實說,他們要調查出真相何其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