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扇是我化龍之時,好姐妹煉制后送我的,不過上頭的扇面是計叔叔親自煉制的金蠶絲,刺繡之景其實是計叔叔家中院內。”
“叔叔?”
阿澤看著眼前這位此前斗法中威勢驚人的女子,看周圍人的反應都知道她是一條龍,難道計先生其實也是一條龍?
“我與計叔叔并非血緣之親,只是家父同是多年摯友,便讓我和兄長尊稱其為叔叔,順帶說一句,計叔叔并無什么道侶,尤其是相互傾心且有肌膚之親的那種!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還有要事,還是邊走邊說吧。”
龍女對阿澤的態度還是挺隨和的,一揮袖,就帶著阿澤和眾蛟龍一起騰云駕霧,朝著追來時的方向返回,他們時間并不充裕,畢竟龍族潮汐還在不斷前進的,越晚回去要追的路就越遠。
“娘娘,那些孽障在此聚會定是要商議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我等就此不管了嗎?”
“本宮心中自有分寸,不過眼下開辟荒海才是首要之事,爾等無需多慮。”
有蛟龍心有憂慮,不過龍女這么說了一句之后也再無人提及,而阿澤卻有些沉默寡言,只有龍女問一句的時候才會答一句,說得也不算詳盡。
阿澤有些自責也有些痛苦,甚至到了后面,有些疑神疑鬼的不太信任這位神通廣大的應娘娘,此前被騙,那現在呢?而且阿澤發現自己依然有些擔心此前的那位“寧姑姑”,畢竟這段時間對方的一切都很自然,真的很像是計先生的道侶,可理智告訴他那個寧姑姑才更像是騙人的。
應若璃似乎也能察覺出什么,所以也并未強問阿澤,只不過對于這個男子,她在細心觀察之后也十分詫異,難怪對方想要騙他來那個北魔那邊。
對于九峰山的仙修來說,這個阿澤可能是個雞肋,但對于一尊真魔而言,那就勝過世間山珍海味了,也虧得那真魔沒有得手,否則假以時日,想要對付對方就不輕松了。
很顯然,龍女并沒有時間對阿澤做什么心理輔導,此前同真魔斗法也不是真的如她嘴上說的那么輕松。
但龍女還有辟荒大任在,不想在下屬面前顯露疲態,更不可能耽誤開辟荒海這種與龍族乃至全天下水族都相關的大事,所以在此后幾天內,除了偶爾會和阿澤說幾句話看他愿不愿意講,此外的時間大多是在調息之中。
等龍女帶著阿澤和眾蛟再次經過千礁島區域的時候,她才能松口氣,在天上指著下方的海島道。
“阿澤,那島上也有一個計先生的熟人,你此番能及時脫困,全靠他前來通知我,我還要前往荒海邊界,不能再帶著你了。”
“嗯……”
阿澤應了一聲后沒有太多反應,龍女微微皺眉,也不知道阿澤是不是依然被那真魔影響了,只能將之帶到了玉懷寶閣。
魏無畏果然還沒走,寒暄介紹再托付阿澤,整個過程阿澤情緒并不高昂,龍女雖然略有擔憂,但職責所在,還是得盡快離開。
只是臨走前,龍女又走向站在魏無畏身邊的阿澤,感受到她的視線,后者低著的頭也微微抬起。
“應娘娘?”
“阿澤,這是計叔叔在化龍宴上送我的,我就借給你吧。”
龍女從袖中取出一張畫卷,阿澤下意識接了過來。
“借我……多久?”
“等你以后給你那位晉繡姐姐看過之后,再見到我的時候就還給我吧。”
說完這句話,在魏無畏的行禮恭送下,龍女帶著眾蛟龍離去了,而阿澤愣愣看著他們飛上天空消失在天邊之后,才低頭緩緩展開畫卷。
這畫是一幅十分大氣的山水畫,就像是有種神奇的力量,阿澤觀之仿佛連心都寧靜了下來,甚至能感覺到計先生提筆作畫之時怡然自得的心情。
一邊的魏無畏也在看著這畫,聽著阿澤喃喃地將畫上的字念出來。
“江浪之上,潮汐涌動千帆過,波光粼粼,水韻流轉惠眾生,心隨濤聲傳天籟,游江萬千里,絕美不勝收……計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