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對又不對,瑰麗奇景確實算得上,但也并非世間難有人可見,農人在草棚上一躺,不就看得見了嘛?”
“呵呵呵,倒也是,修行各道中,想來也有不少道友好奇之下飛天尋過這里吧?”
“那可數不清咯!”
黃興業笑著這么說了一句,同那個凡人黃興業不同,人身神面對秦子舟和計緣毫無拘束,是和親密道友交流的那種暢所欲言。
三人腳下乘坐的金色小舟上隱隱有著一些篆刻文字,說是小舟其實更像是筏子,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竟然就是展開了一小部分的敕封符召。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本以為這一步至少需要百年以上,但星幡有兩面,又有秦公**力相助,著實省卻了不少時間,加上此番又有黃道友和敕封符召,足以達成那關鍵的一步。”
黃興業看向周圍燦爛的星輝,再看向下方并州的萬家燈火,他們身在此界中卻仿佛游離天地外,但能看到下界的燈火。
“計先生此言還說少了,若無先生經天緯地之才和通天徹地的無邊法力,此事根本想都不用想。”
黃興業現在依然是神,叫人身神或許已經不太恰當了,但卻依然并無任何司職和歸屬,他知道自己遲早要去掌管無量山,更對天地之事和所接觸的人和物有靈明的感應。
秦子舟對此也是萬分贊同的,但聽計緣講到的那關鍵一步,還是覺得有些可惜之處。
“哎,可惜啊,可惜時間還是不夠,若是能再有一兩百年,就不至于沒有時間建立天庭框架,到底是美中不足啊!”
計緣對此倒是并無什么介懷,心情似乎十分舒暢,還有心情開個玩笑。
“秦公莫不是覺得沒能直接成為一個統御天神天上君王,有些遺憾?”
“哈哈哈哈哈……計先生啊,莫要取笑秦某了,縱然天庭完滿,我亦僅會偶爾露面,還不若鼓搗個天上帝君來得省事,我呀,寧愿得閑研究神妙藥理之方,對了,既然說到這了,計先生你何時寫一部丹經藥理的天書啊,先生大作本本奇妙于天地的。”
計緣有些哭笑不得。
“秦公你還真當我什么都懂啊?好了,不多說了,到地方了,先開始吧。”
幾人閑聊之際,金色小舟已經在天河上航行到了一處特殊的位置,雖然在大地上看不出什么,但在三人眼中,這里隱隱是云山觀星河大陣投影的中心,更是這化生一界的中心,星光乾坤皆隱隱圍繞此處而轉。
“便是此地了!”
“黃道友注意分寸,不要太過損傷元氣!”
“黃某自有分寸!”
三人各自一句話,隨后一步離開腳下的金色小舟,計緣和秦子舟都還沒有什么動作,黃興業則往自己額前一抹,頓時有一道紫光從中射出,照到了山岳敕封符召之上,將一片金黃色都染成了紫金色。
“兩位道友請出手。”
黃興業這么說完,計緣和秦子舟頓時一起施法,后者掐訣又拍打前方,使得金色小舟周圍蕩起一片星輝,而計緣把袖一甩,伸手向天往下輕輕一拽,隨后袖口一展。
二人合力之下,更高天際上的無窮星光就如同水銀瀉地地澆灌下來,不光是一隅之地,更是涵蓋整片天宇。
在天地間其他地方,今夜的星空仿佛一下子暗淡了下來,而在大貞天空尤其是并州的天空,星輝仿佛正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璀璨耀眼。
不知道多少有道行的存在通過各種方式卜算著天星變化代表的事,也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徹夜難眠。
不光是有道修士,一些人間王朝的王侯將相同樣夜不能寐,因為天星大變必然映射天底下的大勢,因此類似司天監之流的官員同樣忙得焦頭爛額。
外界人怎么想,有什么反應,計緣等人現在是顧不上的,自計緣帶著山岳敕封符召到達云山觀的這幾年來,準備的事當然不僅僅是讓黃興業與此符召的力量逐漸契合,更重要的就是今夜之事。
云山觀的道士們此刻也全無睡意,全都站在煙霞峰頂抬頭看著天上星河,白若和孫雅雅自然也在此列。
居安小閣內,棗娘站在棗樹下抬頭看著天空,懷中抱著的是化為赤狐的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