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雷劫劈不劈陸某了!”
“吼——”
陸山君直接顯出真身,巨大的陸吾踏云飛天,撲向被雷光纏繞的沈介,沒有什么變化多端的妖法,僅僅返璞歸真地揮爪尾掃,打得沈介撞山碎石,在天雷滾滾中打得山地震動。
被陸吾真身如同撥弄耗子一般打來打去,沈介也自知光逃根本不可能成功,也發狠同陸山君斗法,兩人的道行都非同小可,打得天地間天昏地暗。
只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沈介發現有越來越多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己的名字,他們或者笑著,或者哭著,或者發出感慨,甚至還有人在勸解什么,他們全都是倀鬼,彌漫在相當范圍內,帶著亢奮,迫不及待想要將沈介也拖入陸吾肚中的倀鬼。
陸山君的思緒和念力已經鋪展在這一片天地,帶給無盡的負面,越來越多的倀鬼現身,他們中有的只是模糊的霧氣,有的竟然恢復了生前的修為,無懼死亡,無懼痛苦,全都來糾纏沈介,用法術,用異術,甚至用爪牙撕咬。
沈介曾經近乎是仙道絕巔的人,后來入魔更是能與真仙匹敵,可是他竟然升起了恐懼感,如同凡人即將掉下深不見底的深淵。
但沈介不斷提升自我,不斷拼力抗爭,甚至一定程度上突破自我,他只有一個念頭,自己決不能死,一定要殺了計緣,比起當年天道崩壞之時,或許如今才更有可能殺死計緣。
雖然過了這么多年,但沈介不相信計緣會老死,他不相信,或者說不甘心。
“計緣——”
癲狂的怒吼中,被捆住半個月之久的沈介帶著絕死之勢破出困境,“轟隆”一聲炸碎雷云,穿過倀鬼,帶著殘破的身軀和魔念遁走。
就連陸山君也極為詫異,沈介瀕死居然還有余力能脫困,但即便如此,不過是拖延死亡的時間罷了,陸山君吸回倀鬼,再度追了上去,拼著損傷元氣,就算吃不掉沈介,也絕對不能讓他活著。
而沈介此時幾乎是已經瘋了,口中不斷低呼著計緣,身軀殘破中帶著腐朽,臉上猙獰眼冒血光,只是不斷逃著。
天地間的景色不斷變化,山、森林、平原,最后是水流……
“你他娘的還沒死啊?給我下去——”
天空爆發一陣猛烈的巨響,一只彌漫著紅光的恐怖手掌忽然從天而降,狠狠打在了沈介身上,剎那間在接觸點產生爆炸。
“轟隆……”
沈介被老牛一掌打向大地上,然后又“轟隆”一聲裝碎一片山體,身軀不斷在山中滾動,起初帶得樹斷石裂,后面只是帶起落葉枯枝,然后摔出一個斜坡,“噗通”一聲落入了一條江面。
“老牛,你來干什么?”
陸山君聲音略顯不滿,但老牛毫不在意,只是哈哈笑著。
“連條敗犬都搞不定,老陸你再這么下去就不是我對手了!”
老牛還想說什么,卻見到飛來的陸山君皺起了眉頭,他看向江面。
“不好,漁船!”
陸山君雖然沒說話,但也和老牛從天上急遁而下,他們剛剛竟然沒有發現江面上有一條小漁船,而沈介那生死未知的殘軀已經飄向了江中小船。
只是當二妖飛至江面上空之時,陸山君心中卻猛然一跳,忽然止住了身形,老牛微微一愣還是沖向漁船和沈介,但很快也如同身遭電擊半僵在江面上。
漁船內艙里走出一個人,這人身著青衫兩鬢霜白,散漫的髻發由一根墨玉簪別著,一如當年初見,臉色平靜蒼目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