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里的小青蛇撲棱了幾下,便沉到水底緊緊地把自己蜷縮起來。
從杯中依舊在不停翻騰的水花來看,這小青蛇即便在水中也依舊沒有結束,尾巴尖時而繃緊時而松弛,在水里搗出一片碧翠的綠影。
故妄按了下眉心,心頭的荒謬感稍稍淡去。
他何故和一條喝得云里霧里、還在妖族特殊發熱期的小蛇妖較真置氣
這時候別說是他的手腕了,怕是丟給他一根樹枝,這小青蛇都能玩得開心。
故妄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失態不到一分鐘,便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沒再給杯中小蛇半點眼神,抬指對被打濕的書冊施了個烘干咒,便繼續沉下心神看起書來。
安靜的帳篷內,除了故妄清淺的呼吸聲、翻書時細微的沙沙聲之外,就只剩下小青蛇在杯中撲棱時發出的細微嘩啦聲。
不知過了多久,杯中的動靜終于停了下來。
故妄翻書的手微微一頓,夾在指間的書頁重新飄落而下,帶起一陣極其細微的風,將他垂于書冊的幾根發絲吹得一晃。
神識探出,他注意到杯中水似乎比方才要渾濁了些許,而那小青蛇也好似力竭了一般,沉在水底一點動靜都沒有,唯獨尾巴尖軟塌塌的、控制不住的有些輕抖。
故妄忍住了想再次按壓眉心的沖動,扯過一旁的干凈棉帕,將那醉生夢死的小蛇妖從杯底撈出來,嚴嚴實實地裹進棉帕中,還往他身上甩了幾個凈身咒,這才作罷。
裹緊的棉帕似乎讓那小蛇頗為不適,細軟的身子在帕子里扭來扭曲,許久才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一頭扎進柔軟的布料中,以一個極為扭曲的姿勢沉沉睡去。
故妄忍了又忍,仍然從唇間泄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算了。
自己撿回來的小蛇,總不能說扔就扔。
他把那裹著小青蛇的棉帕往旁邊推了推,繼續沉浸在桌上的書冊之中。
外邊天蒙蒙亮的時候,帳外那小和尚又來了“無念師兄,還需要為您添些茶嗎”
故妄淡淡地說了聲“可。”
在那小和尚掀開帳簾即將踏入帳篷內時,故妄突然想起什么一樣,驟然握住那被小青蛇使用過的瓷杯,將其整個藏匿了起來。
小和尚進入后,詫然問“師兄,怎只有一枚茶杯,另一枚去何處了”
故妄表情不變“收起來了,我自有用處,無需過問。”
那小和尚垂頭應道“是,師兄。”
待人離去后,故妄又拿出那茶杯,一沓清潔咒甩了上去,將杯中略顯污濁的水盡數清理了干凈。
但即便如此,故妄依舊覺得,經歷了這一遭事的茶杯顯然不可再繼續被使用了。
繼續留在營帳內顯然不是個好的選擇,于是故妄準備將其收進靈戒之中,打算下次外出時再將其銷毀。
卻聽見一旁突然傳來小蛇妖的聲音“這瓷杯你還留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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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淅淅索索聲傳來,小青蛇從柔軟棉布中探出頭,慢吞吞地朝故妄手邊的瓷杯游去。
故妄胳膊微頓,問他“你記得”
“記得一點。”江瑭說,“隱約記得我被你丟到杯子里,冰冰涼涼的你是想用冷水幫我滅火嗎我們妖和你們人類可不一樣,發熱期的時候冷水對我們沒用,必須發泄出來才行。”
小青蛇絲毫沒有避諱自己的發熱期,語氣坦蕩極了,仿佛他所說的并非什么隱私話題,而是在和故妄說今天吃了什么一樣。
故妄心頭升起些許古怪之意。
妖獸和人類確實有很大不同,起碼在觀念上是這樣。人類認為私密的、盡量避免提及的話題,對于妖物來說卻習以為常,談起時相當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