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于地面的樹枝下,探出一顆碧翠小巧的蛇腦袋,似是沒想到他會出手一般,那對澄黃的蛇眸中顯出幾分受驚般的呆滯。
徐子然覺得這小蛇有些眼熟,氣息似乎也有些熟悉。
還未等他想起在哪見過這條小青蛇,眼前空氣變一陣扭曲,黑夜中憑空出現一道高大白影。
徐子然后退一步,靈劍再次襲出,厲喝道“誰”
淡淡月光傾灑,徐子然看清了這憑空出現的人。
他動作一頓,連忙收起手中劍“原來是無念佛子,子然失禮了。佛子深夜造訪,可是有何要緊事”
故妄卻并沒有理會他的問候,而是蹲身彎腰,將半截身子還掩在樹枝下的小青蛇捧起,輕聲問“可有受傷”
他聲音清淺,若細細聽去,便能聽出他嗓音里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緊繃之意。
小青蛇下意識搖了搖頭,細聲說“沒有。”
徐子然怔了怔,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條小竹葉青蛇正是無念佛子的小獸寵,他曾在秘境論道那時見過一面。
難怪會覺得熟悉,徐子然心道,突然慶幸方才自己只是砍斷了樹枝,并沒有莽撞到直接攻擊那小蛇,否則但凡這小蛇有絲毫損傷,無念佛子恐怕都不會輕饒他。
如是想著,徐子然干脆主動開口“晚輩方才正在閉關療傷,聽見窗外傳來細微動靜,不知是無念佛子的小寵路過,下意識出手試探”
他頓了頓,還算俊秀的面容上劃過一抹懊悔和關切“晚輩應該并未傷到他,可能受了些驚嚇。”
故妄頭也未抬,聲音淡淡“出手試探即便是在自家宗門內,你也一直這般警惕么”
徐子然微微啞然,他自然聽出了佛子平淡語氣下的不滿,只能硬著頭皮說“是晚輩的錯,晚輩給您賠個不是。”
“為何是同貧僧賠不是”故妄冷聲,“你差點傷到的人并非是貧僧,而是他。”
一邊說著,故妄一邊用手指輕蹭著江瑭冰涼的腦袋,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安撫他一般。
聞言徐子然一怔,目光落在那拇指粗的碧翠小蛇身上。
無念佛子這意思,是讓他同這小蛇妖賠禮道歉
徐子然眼底眸色扭曲一瞬,但他向來能屈能伸,很快便順從開口說“無意讓你受到驚嚇,非常抱歉。”
江瑭睜著澄黃的眸子看他一眼,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甚至連往日格外活躍的尾巴尖尖都紋絲不動,一副受驚過度、有些木楞的模樣。
見他這幅模樣,故妄唇角的弧度更冰冷了幾分。
當真只是
無意試探么
但他到底沒能對徐子然做出什么,并非因為對方沒有真的傷到小青蛇,而是故妄念著小青蛇對此人的喜愛之情。
以這小蛇對此人的喜愛,等從這驚嚇狀態中回過神,定然不會樂意看到徐子然受委屈。
故妄心頭煩悶得厲害,更是不欲再看到徐子然那張臉哪怕一秒,轉身便帶著小青蛇離去,白衣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直至回到屋內,故妄取過一塊干凈棉帕用溫水浸濕,輕輕包裹住小青蛇的身子。
片刻后,這小蛇總算稍稍回神。
“故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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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妄嗯了一聲,低聲問“被嚇到了嗎”
小青蛇模樣有些頹靡“我從未見過阿然那般模樣,他以往在我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可親和可好相處了。”
故妄不置可否“是嗎。”
江瑭似沒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對,輕聲說“若阿然知道我就是他的阿瑭,定然不會像今天這般兇”
他頓了頓,問,“故妄,你何時才能找到那取走我妖丹、將我封印至秘境的妖”
故妄沒有說話。
但他并非是不想回應,更不是他忘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