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人開心到忘卻煩憂,也能叫人心冷到如墜深淵,這些我都體會過。”他輕喃著,唇間氣息灼而甜,“但像現在這般,叫人燙得腦子都仿佛成了一團沸騰的巖漿,神志、理智、身體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故妄唇角繃直,劇烈滾動的喉結卻泄出他內心極具變幻的心緒。
“真真是奇怪,故妄,明明你給人的感覺這么冷,但有的時候”蛇妖輕舔了一下唇角,手臂再次收緊,“但有的時候,又燙得這般厲害。”
“就比如現在故妄,你上一次這般燙,還是在那天夜里在浴池里的時候。”
江瑭輕笑了一聲,眼睫驟然掀起,似陳述似命令“故妄,我想要你,就現在。”
白衣佛子呼吸一窒,胸膛重重起伏。
“你若再說勞什子謝禮破戒,”蛇妖輕哼一聲道,“我現在就去找我那些角先生們,你以后就別想輕易再碰我唔”
故妄低頭,堵住他喋喋不休似停不下來的唇。不再壓抑的佛子來勢洶洶,只數息便讓蛇妖軟了腰身。
一人一妖跌跌撞撞地撞在一旁的樹干上,樹枝上的積雪嘩嘩向下墜去,被佛子抬手時揮起的白芒盡數擋去。
故妄短暫地松開懷中之人,氣息灼燙而不穩“外邊太冷了”
話還沒說完,剩下的聲音便叫那蛇妖盡數吞了去。
“故妄,別告訴我你學的那些法術都是紙糊的。”江瑭幾乎見縫插針地道,“你有無數種辦法能讓我不冷。”
他微屈起腿,眼角掃見身旁厚厚的積雪,嘴角便咻然勾起,扯住佛子的白衣,便拉著他一同滾落在那片積雪之中。
積雪是冷的,那冷意卻透不過兩人周身的白芒。
那由靈力形成的光暈之中,空氣灼燙,如赤日炎炎叫人汗流不止,哪怕只是吸上一口氣,都能覺滾燙氣息順身而下。
故妄護著懷中人的后腦,身上本應一絲不茍的白衫,此時卻凌亂松垮,露出大片比雪還清透的白。
灼人的緋色逐漸染紅這片白,仿若天邊烈陽傾灑下的暖光,叫人頭暈目眩理智全無。
情至濃的那一刻,白衣佛子懷中的蛇妖張嘴,用力咬住他線條緊繃的手臂上,卻依舊擋不住喉間的驚泣聲。
故妄頓了頓,由那蛇妖緩了緩神。
片刻后那蛇妖松開口,紅著眼尾泫然欲泣般“故妄,你怎的、你怎的比那生辰禮還”
故妄手握成拳,泛紅的額角崩起鼓動的青筋。
他啞聲說“抱歉,是貧僧的錯。”
“道什么歉這又不是什么壞事”江瑭咽了下嗓子,“這就是人不可貌相么未免太過可怕了些。”
故妄喉結劇烈滾動了下,沉聲說“你若實在難受,這次就”
江瑭抬起頭,狠狠地、毫不猶豫地把他剩下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沒事,不難受,我可以。”江瑭深吸了口氣說,“我可是蛇妖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故妄唇角輕勾了下,低頭親了親懷里的小青蛇,心頭又燙又軟,仿佛有人在他心間熬煮了一鍋香濃白粥,只是聞上那濃郁米香,便叫人渾身舒坦熨帖。
故妄心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不過如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