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瑯的頭依舊隱隱作痛,這讓他難以入眠,于是便站到甲板上打算吹吹海風。
夜晚的海面一片漆黑,看似平靜的海面之下,卻藏匿著太多致命的危險。
突然,許清瑯的視線中閃過一抹白。
那抹白在一片濃黑中格外突兀,不遠處同在甲板上的隊員拿過望遠鏡看了一眼,驚詫道“許教授,好像是個人”
人
許清瑯眸光微凝,拿過望遠鏡也看了一眼。
在這樣危險的、深夜的海面上,青年扒在一塊木板上,大半的身體都沒在海水中,正隨著海浪起起伏伏,隨時都有被深海吞噬的危險。
許清瑯毫不遲疑“轉向,去救人。”
待船只抵達木板附近,另一個隊員卻謹慎道“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人不會是變異種的偽裝或者幻覺誘餌吧”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許清瑯就道“是人,不是假的。”
許清瑯已經迅速放下救生籃,但海上青年顯然已經陷入了昏迷,根本無法靠自己爬上救生籃。
來不及多想,許清瑯手撐欄桿縱身一躍,靈巧且精準地落在了救生籃中。
青年扒著的木板距離救生籃僅一臂的距離,許清瑯借著精神力把木板拉近了些。
正欲將人抱上救生籃,許清瑯突然像察覺到什么一樣,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披在青年的身上,這才將人抱上救生籃。
青年未著寸縷,黑色長發被海水打濕,一部分披散在身上,一部分貼在臉側,將他的面容遮去的大半。
許清瑯向船上的人做了個拉上去的手勢,指尖輕動,撥開了青年臉側的長發。
隨即他呼吸一頓。
青年面色極白,精致秀氣的眉似蹙微蹙,緊閉的雙眸上長睫微顫,上面還沾著些細小的水珠,挺翹的鼻梁下是一雙飽滿柔軟的唇,此時卻沒有絲毫血色。
這是一張被造物主偏愛至極的完美面容。
饒是對美色
從來不假辭色的許清瑯,也不由得心跳亂了一瞬。
但他很快調整好呼吸,扯了扯青年身上松散的白大褂,幫他遮了一下那大片的皚白,旋即食指落在青年的脖子上,細細感受了片刻。
有脈搏,還是活著的。
許清瑯心下微松。
隊員們手忙腳亂地把兩人拉上了船。
許清瑯說“他身上有傷,先帶去隔離室,確認是否有感染跡象。”
聽到他的話,周圍隊員卻遲遲不敢上前。
許清瑯垂了下眸子,干脆抱起青年,往隔離室的方向走去。
期間青年一直昏迷,連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許清瑯將人放到隔離室內的床上,低聲說了句“抱歉。”
隨即掀開了青年身上的白大褂。
青年身上的傷不少,但大多是細碎的小傷口,遍布在他全身各處,唯獨腹側有一道極深極長的傷口,幾乎從腰側橫跨至小腹,將青年整個腹部都染成了駭人的血色。
許清瑯從他身上的傷口處各取了一些血液,迅速為青年清洗傷口并包扎好,這才帶著取出的血液來到了檢驗室。
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青年的傷口并沒有感染的跡象。
船上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待許清瑯回到隔離室時,發現床上青年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看向窗外。
聽到他開門的動靜,青年微微側頭看向他。
青年的眼睛生得極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眼角墜著一顆小巧的紅色淚痣,即便什么情緒也不帶,也仿佛自帶三分勾人的魅惑之意。
看到那雙眼睛的那一刻,許清瑯腳步微頓,心底再次浮現出些許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