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瑯又在洗手臺前站了許久,只覺得腦袋中隱約的疼痛,似乎又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不知是不是這段時間精神力使用太頻繁的關系,他的頭痛也發作得愈發頻繁,就連緩和期的疼痛感似乎也比以往更叫人難以忍受一些。
許清瑯閉上眼睛緩了緩。
幾滴水珠順著頭發滑至發梢,啪嗒幾聲滴在洗手臺上,讓許清瑯垂下的眼睫都跟著顫了兩顫。
許久后,他才松開手站直身體,睜開的眸子深處卻帶著濃濃的疲憊,眼底都仿佛泛著忍痛的紅。
浴室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溫熱的水短暫地壓下了頭痛,卻也讓許清瑯更加清醒了起來。
洗完澡后,他沒去睡覺,反而推開房間的門,準備去甲板上走走,觀察一下附近的情況。
先是遇到海怪偷襲,緊接著第二天便是大規模的鳥怪攻擊,這么頻繁的遭遇變異物種,讓許清瑯心底隱有不安。
變異物種似乎越來越多,對于人類的敵意似乎也越來越大了。
海面風平浪靜,許清瑯撐著欄桿遠眺了一下遠處黑漆漆的海面后,咻而轉身走到了實驗室,拿出了白天江瑭交給他的、裝了兩滴眼淚的玻璃瓶。
船上的實驗室儀器不全,許清瑯本打算等回到基地后再做檢測,但既然現在睡不著,不如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深夜的實驗室中,響起細微連綿的實驗儀器運轉的聲響。
許久后,許清瑯拿到了實驗結果,他一目十行迅速讀完結果,眉頭便輕蹙了起來。
實驗結果顯示,這兩滴眼淚就是普通的眼淚,沒有任何特殊的成分和功效在里面。
許清瑯想了想,精神力化為薄銳利刃,在指尖劃出一道細小的傷口,提取了一小點眼淚沾在了傷口處。
傷口并沒有變化,更沒有像白天他手臂上的傷一樣迅速愈合。
怎么會沒有用
許清瑯按住指尖傷口,傷口很淺,連血都沒流多少,很快就有結痂的趨勢。
他能確定白天傷口迅速愈合不是他的錯覺,既然如此,那只能說明眼淚能治療傷口有觸發的條件。
或者也有可能
真正能治療傷口的,其實根本不是眼淚,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許清瑯思索了許久卻依舊沒有什么頭緒。
他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不管觸發條件或者其他東西是什么,都和江瑭有關。
瓶中的眼淚還剩下少許,許清瑯將瓶子收好,準備帶回基地后再找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深夜的船上非常安靜,只有控制室和監察室內,偶爾會傳出些許動靜。
離開實驗室后,些許困意終于來襲,許清瑯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月色昏暗,卻無法徹底遮擋他的視野。
許清瑯在一片黑夜中,看見房間門口處隱有一片黑影,約莫半人高,就靠著他的房門一動不動。
許清瑯心頭一凜,下意識以為變異物種闖入到船上,掌心間精神力迅速聚集蓄勢待發,卻在他看清那黑影的真實模樣后,瞬間又散去。
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兩滴眼淚的主人。
許清瑯提起的心驟然放下,他上前兩步,輕叫了一聲“江瑭”
江瑭穿著略單薄的衣服,正蜷縮在他房門前,雙手環抱著膝蓋,腦袋靠在冰涼的金屬門上,一頭長發披散在身后,被海風吹得略有些凌亂。
似是聽見了許清瑯的聲音,青年長睫顫了顫,緊閉的雙眼緩慢睜開,仰頭看向了身前高大的身影。
許清瑯微微蹲身,好讓青年看他時不會那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