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秋生上次要去滬市那邊參加研討會,走得急,跟這位沈廠長也就聊了幾個小時,說是多么了解,肯定是沒有的。
這會兒這位沈廠長提出請他吃飯,他倒是也沒有拒絕,心想著大概沈廠長是有事情要在吃飯的時候跟他說,畢竟他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了,新廠長大概也攢了一些事情要問他。
不過喬秋生這次還真是想錯了,沈興國雖然家里有點背景,但是也是自己一步一步從小兵升上去的,并不是那種不懂人間門疾苦的將領。雖然在軍中做事雷厲風行,手段凌厲,但平時的時候,卻是從未擺過架子的,沒少跟手下的士兵打成一片,跟士兵一起吃飯更是家常便飯。
現在雖然來到了鋼鐵廠,但是卻依舊延續了以前的風格,來到這邊快一個多月,基本上鋼鐵廠上中下層的領導班子,都一起吃過飯了,還有那些技術骨干們,也一個沒落下。
請吃飯也就是單純的借著吃飯聊一聊拉近一下感情,對彼此也多增加幾分了解,方便以后的管理,要說單獨為了哪件事那是沒有的。
而之前喬師傅去滬市那邊出差不在,自然就沒法請了,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回來了,自然是要漏掉的補上的。
喬秋生因為今天是離開后第一次回來,還沒有時間門去打聽這一個多月以來沈廠長這位新廠長在廠里的事情呢,自然就不知道這位沈廠長最愛請人吃飯了。
于是他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這次就讓沈廠長您破費一下了,不過需要您等我兩分鐘,我得先讓人給家里帶個口信,告訴家里人不用等我吃飯。”
沈興國聽到這話笑著說道“應該的,的確是該叫人帶個口信,你是有家小的人,家里還有人等著你吃飯呢,不像我光棍一個,孩子都留在首都那邊,這邊家里房子里就住了我一個人,吃飯什么的倒是可以隨便決定,不用在意有沒有人等了。”
之前就已經說了,沈興國的妻子早已去世,只留下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十六,小兒子九歲,沈興國雖然來省城這邊鋼鐵廠當廠長,但是兩個兒子都沒有帶過來,全都留在家里老爺子身邊。
這主要也是因為大兒子還有兩年就要參軍入伍,現在還要跟著他在軍中的叔伯進行體能訓練呢,為接下來的參軍打好基礎。
至于小兒子,反正大兒子都已經留在首都那邊,小兒子也就一起留了,從小是在大院那邊長大的,堂兄弟姐妹和朋友一大堆,再把他帶到鋼鐵廠這邊,一個人都不認識,估計還要從頭適應,沈興國想了想干脆小兒子也不帶過來了,以后讓他們兄弟倆放寒暑假的時候有時間門再過來就行。
兩個兒子都留在了首都那邊,就他一個孤家寡人,也就用不上家里請什么保姆幫忙做飯了,所以對于什么時候回家吃飯也就不在意,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而這會兒請人家大師傅吃飯,才突然想到人家的情況跟他不一樣,家里還有人等著一起回去吃呢,看來下次請吃飯的時候得提前說一聲才行。
這時他又忽然想到之前請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家里未必沒有人等著他們回去吃飯,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提出需要先讓人帶個口信回去,讓家里人不用等,然后才能跟他這個廠長一起去吃飯的,都是瞬間門答應,然后抬腳就走的。
大約是他之前處理陳建明還有廠里屬于他那一派尸位素餐的廠領導的時候,手段有些凌厲了,嚇到了大家,這會兒生怕拒絕了他這個廠長的要求就會倒霉,這才無論他這個廠長說什么都忙不迭的答應。
沈興國有些無奈,他需要的是廠領導們做事的時候心存一份敬畏,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一切為鋼鐵廠的發展而記,而不是重蹈之前陳建明的覆轍,倒沒有想讓他們在面對自己這個廠長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意思,不過一切還得慢慢來,他遲早會扭轉大家對自己這個新廠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