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血光沖天。
整個血族邊防營的戰士全部被那恐怖而暴虐的最古血族氣息壓得直不起身,只能單膝跪地。
就連不遠處的龍族營地,都能遠遠看見那通天拔起的濃烈血氣威壓。
“公爵大人是出事了嗎”參謀部,憑借著實力和稀薄王族血脈勉強靠著墻站立的副總參謀表情凝重,猩紅的眸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恐懼,不是因為那令人喘不過氣的最古血族的壓迫感,而是那壓迫感之后所代表的東西
血族的頂梁柱,血族的底氣,出問題了。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有人不斷低聲念著,安慰自己,“公爵大人是什么存在她一定是故意的,這一定是誘敵深入”
身邊沒有人應和他,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和無限的死寂壓抑。
只是
如果秦唯西聽到了他的念叨,多半是要表示贊許地點點頭的。
她的確有幾分故意的意思。
年紀輕輕的小人類都能意識到那丑不拉幾的玩意其實是沖著她去的,堂堂最古血族怎么可能反應不過來
她就是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只是事態發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真疼啊,骨頭都疼得發抖。”秦唯西輕嘆口氣,緩緩睜開眼,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識海中漂浮著的丑陋肉球,聳聳肩。
“話說,你們取人性命的時候就不能有人情味點嗎好歹做點臨終關懷什么的。”
“就連蚊子吸血的時候都要先弄點麻醉呢。”
這里是她的識海,是她的王國,自然只有她一個人。
于是公爵大人開始肆無忌憚地暴露出了自己毒舌腹黑的一面。
“要知道,只有做好服務才有回頭客的呀。”
“哦對不起,我差點忘了,干你們這一行的好像沒有回頭客。”
肉球似乎聽見了她的話,微微顫動一會,表面突然裂開了一道小縫隙,一些令人作嘔的渾濁血色液滴慢慢飄了出來,一下一下,閃著詭異的光。
隨后它忽然就逸散在了她的識海中。
識海中泛起一陣陣清涼,秦唯西則微微挑眉。
隨著那渾濁液滴的消失,自己的意識與身體的聯系驟然減弱到了最低,那令人戰栗瘋狂的疼痛也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謝,真貼心,”她心中泛起一絲疑慮,面上卻依然笑瞇瞇的,“你居然真的有麻醉劑這個功能。”
“那我們倒是能好好聊聊了。”
“其實那些小龍基本已經做到最好了,但還是犯了些小錯,他們不該將你全都堆在一起,聚集在一條龍體內,”她圍著那個丑陋肉團緩緩踱步,若有所思,“單純的數量積累到達臨界點時,是會產生新東西的,就像我前幾天看的那份人類報紙上的那句話,量變引起質變,唔,很簡練精準的描述。”
“他們應該分散來找我,而不是讓一條龍攜帶了所有的病毒前來。”
“唉,我能感受到,我本來就不是很多的血液在順著毛孔揮發逸散,那些陪伴了我好久的老朋友,那些盡職盡責工作了萬年的臟器在迅速衰竭罷工。”秦唯西長嘆口氣,面色有些苦惱。
“只希望皮膚不要變得皺皺巴巴的啊。”
“作為一個老年人,我可是有在好好保養的,充足的睡眠啊,定時的日光浴啊,保持心情舒暢啊,都有好好做到的。”
她皺了皺鼻子,嘀咕著。
“好吧,我其實討厭衰老。”
這里是她的識海,自然是沒有人回應她的話的,面前只有一個沉默著的,丑陋詭異令人作嘔的肉球。
秦唯西盯著那肉球盯了一會,又嘆口氣。
她此時居然有些懷念那個聒噪的小人類至少有小家伙在就絕對不會冷場。
而且模樣看著也還算順眼。
而不是面前這個毫無反應的丑球。
“你應該不止這些把戲吧。”秦唯西驟然躬身,凝視著肉球皺皺巴巴表面上那裂開就再未合攏的黑色縫隙,聲音溫柔,黑眸中卻沒有一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