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良耳垂紅撲撲的,仔細打量她的眼神,確認其中是百分百的淳樸正直后,失落地整個人栽在了床上,裹好被子,翻了個身,背對她,看上去比剛才還要悲傷沮喪。
身后的人也躺了下來,緊靠著她,手隔著被子,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腰肢。
柏嘉良繼續心如死水。
你能指望一個淳樸正直純情的老蝙蝠做出什么來呢她說不定只是又困了想手里盤著點什么睡覺,老年人手里不都是總盤兩核桃的嗎
下一瞬,一個腦袋湊到了她后脖頸,微涼的吐息迅速落在她敏感的肌膚上。
“您,您干嘛”柏嘉良震驚地回頭看。
“別動,”秦唯西一手將她腦袋按了回去,認真地嗅著,“雖然沒了嗅覺有點不習慣,但還有點其他的感應。”
“柏嘉良。”她慢悠悠念著,任由思緒迅速發散。
作為凡塵中最接近神的生物,她早就觸摸到了規則的門檻,這意味著很多時候她的靈光一現和某些奇怪的直覺,很有可能是真相某個方面的縮影。
而現在,她將這份屬于神明的直覺,奢侈地用在念一個人的名字上。
“啊,什么都聞不到,擾亂了我的感知。”她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雙手用力抱緊懷中的人,上上下下一頓嗅,最后緩緩閉上眼睛,散開思緒,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混沌狀態。
“柏嘉良,感覺像是春日陽光下的干草垛,”她的囈語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小人類耳邊呢喃,“金色的,燦爛的,又有點像矮人生起爐子打鐵時蹦出的火星,有燃燒掉一切的熱烈。”
柏嘉良身子被她抱得僵硬著,聞言,卻也伸出手,按住了秦唯西的手背,唇角泛起笑。
“聽起來像是那么回事嘛。”
“唔,不止,還有最后,”公爵大人砸吧砸吧嘴,皺起眉,“最后,是雷鳴。”
“為什么是雷鳴”她眉心緊蹙,腦袋搖了搖,“這和前面的感覺不太一樣。”
“公爵大人”
“別鬧,”她拍了拍小人類的腦袋,仔細感應著那隱約的雷鳴聲,沉著聲,“之前很多事件都表現出你很特殊,我得搞清楚這個奇怪的印象和前面的有什么區別。”
“可是”
“噓,別說話,這會影響我的感知。”
過了會,小人類似乎忍無可忍了,“秦唯西”
公爵大人懵逼地睜開眼睛。
隨后她聽見了更具象化的“雷鳴”。
小人類紅著臉,但眼睛冒火,用小小的憤怒掩飾著濃濃的尷尬。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該死的雷鳴,是我肚子餓了”
兩人面面相覷。
非常應景的,小人類肚子又咕咕叫了一聲。
公爵大人頗有些尷尬地放開她,直起身子,抓住小鐮刀的刀柄開始使喚某位神明,“我去叫餐。”
“我感覺我餓的能吃一頭牛”
“好好好,給你點。”公爵大人的聲音心虛又寵溺,背過身去,“你快穿上衣服,我不看。”
您還知道我沒穿衣服哪。
柏嘉良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有些悵然,動作也磨磨蹭蹭的。
可能是眷戀被子里的溫度,也可能
是眷戀這來之不易同床共枕的機會吧。
不過,大概以后就算還有機會和公爵大人同床共枕,這只老蝙蝠也是蓋著被子和自己純聊天而已。
秦唯西低著頭,指腹在小鐮刀上滑來滑去,聽著身后傳來帶著遺憾的嘆息,隨后是窸窸窣窣爬出被子和衣料摩挲的聲音。
再然后,是一聲尖叫。
“秦唯西”
“怎么了怎么了”秦唯西慌忙把小鐮刀往懷里一揣,轉過頭。
“我為什么變得這么白了,”小人類衣衫還凌亂著,勉強能見人,此時看著自己的手臂,耷拉著臉哭哭唧唧,“和個大白兔子似的。”
“啊,”秦唯西忍不住笑了起來,“生命樹汁不是給你改造了身體嗎這就是改造后的一點小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