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這樣,尸體失蹤了。”列車長李澤爾靠在被騰出來當做停尸間的員工包廂門口,透過他身后洞開的大門,可以看見幾張光禿禿的床。
他依然杵著那根手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長耳朵,慢吞吞說著,看上去并不著急。
“本來應該在上一站就把尸體運下去交給警察調查的,但你們也知道,”李澤爾攤手,“那位神秘富豪給的太多了。”
柏嘉良手指無意識揉著懷中貓咪的腦袋,蹙蹙眉。
獸境的犯罪率和斗毆死亡率遠高于海倫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刨去戰爭的因素,獸境每年的死亡率都是其他各種族的幾倍。
可遠高于其他種族的斗毆率并沒有鍛造一只強有力的警察隊伍,現實恰恰相反獸境在擁有大陸最大的常備軍隊和最恐怖的戰爭機器的同時,也擁有一只堪稱怠惰的警察隊伍。
畢竟沒有哪個警察分局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常常出警誰知道在路邊搶劫的家伙在看到警方趕到后會不會一上頭就怒而殺人呢
而那些極為危險的恐怖分子還是讓軍方的部門去解決好了。
所以,如果列車長不愿意報案,那獸境警方大概也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國際警探先生顯然是不吃這一套的。
“所以看守呢看守去哪了”精靈探長與他面對面挨得極近,淡綠色的面龐都被氣紅了,垂落的手指一曲一伸,似乎是想捏緊拳頭狠狠給面前這個虛偽的家伙來上一下。
“看守唔,幾位要了解實際情況,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來看守這些尸體,尤其是在發生了這么多詭異事件的情況下,”列車長依然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模樣,絲毫不在意怒發沖冠的精靈,“所以我們是排班制,而昨晚看守尸體的人臨時出了點事。”
柏嘉良一怔,低頭看向秦唯西,心中莫名滑過一絲不太對勁的預感。
“出了什么事”矮人鐵斧在一旁追問。
“她發燒了,”李澤爾聳聳肩,“前幾天就燒了一回,本來都快好了的,昨天傍晚突然又燒起來了,迷迷糊糊地說胡話,我想著應該沒人想跑到停尸間自找晦氣,就給她放了一次假。”
“哦,對了,”他沖著柏嘉良笑笑,優雅地點點頭,“就是您想問話的那位,侍應生特米婭。”
其余三人的視線瞬間定在了柏嘉良身上,而柏嘉良頭也不抬,手里用力揉著貓腦袋,眉擰在了一起。
羅杰斯失蹤那晚,那個侍應生發燒了。
伊莉莎死去的昨晚,她也發燒了。
“我不相信巧合,”柏嘉良沉默了會,冷漠開口,“她現在退燒了嗎”
“應該沒有。”李澤爾遺憾地搖搖頭。
“沒關系,我們這有很棒的醫生。”柏嘉良看向杜克,“開點藥讓她臨時清醒一下可以做到吧。”
杜克思索了會,點點頭。
“但你要向我們說明原因,你是怎么注意到這個侍應生的。”他將疏離和謹慎演得淋漓盡致。
“可以,”柏嘉良也點點頭,抬手,將被揉炸毛所以跨起一張小貓批臉的公爵大人往肩膀上一扛,“但我們現在先檢查一下停尸間吧。”
“探長先生,鐵斧小姐,”她下巴揚了揚,挑眉,“一起進去看看”
兩人一頭,隨后看向列車長。
李澤爾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聳聳肩,邁著優雅的小步從停尸間門口離開了,朝停尸間里隨意揚了揚手杖。
“悉聽尊便咯。”
意料之中的,沒找到任何異常。
“按照列車長留下來的指紋對比庫,這里除了死者和幾個輪班值守的工作人員,沒有其他人的指紋。”精靈探長看著手中的圖,遺憾地搖搖頭。
“應該能想到的,”矮人甕聲甕氣地說著,“這起案子古怪極了,我甚至懷疑它就是獸境劫塵災難的具體表現,而不管是劫塵作案還是背后的神秘作案人,他都有足夠的謹慎和耐心來規避掉一切對他不利的因素。”
秦唯西動了動爪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一直背著巨斧的矮人。
怎么就突然想到劫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