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辦公室重新變回了兩人獨處,矮桌上放著兩份金燦燦的神諭,而聞人歌不可思議地盯著神諭上的文字,猛地扭頭望向一旁安詳坐在寬大躺椅上把玩銀白色戒指的柏長風,“我猜到了祂們會同意,那些神最終一定會不情不愿地捏著鼻子同意的只要那些神還在乎信仰的力量。可他們怎么會看起來這么興奮”
”這些文字,用接地氣來形容都顯得保守,”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與其說是神,更像是在超市搶到了免費雞蛋所以喜出望外的大姨們。”
柏長風把玩銀戒的手一頓,抬頭看向聞人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唇角不斷抽搐。
即便是共事了快二十年,她也依然會被某人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所震驚。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么陰謀。”聞人歌不斷按壓發脹的太陽穴,隨后重重癱在了躺椅上,緊挨著她的身體哼哼唧唧。
“說真的,”柏長風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起身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人能在自己懷里躺的舒服些,“你就不能當是那幾位神明真的很喜歡你的這個主意么就像公爵大人說的神明其實并不在乎你信不信祂們,不管你信或者不信,祂們會向每一個生靈展現祂的仁慈。”
“那祂們為什么會需要信仰。”聞人歌捉住她的手,打量她掌中的銀戒。
柏長風沒說話。
她知道那不是在向她提問,而是某人在自言自語地思索。
“想不出來,啊,從沒有覺得腦子這么遲鈍過。”聞人歌很快煩躁地揉起了自己的頭發,隨后重重吐出口濁氣,搖了搖頭。
“不想了”
“不想了,”聞人歌忿忿咬唇,“不讓無聊的事占據我的腦子。”
她又瞟了眼柏長風掌中的銀戒,突然想起了什么,狹長鋒銳的眉微微一挑,捉起柏長風的手,指腹在那凸起的青筋和骨骼上不斷摩挲。
“干什么”柏長風的呼吸頓時急促了些。
“你剛才一直沒說話。”聞人歌聲音變得沙啞而慵懶。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說話。”
“真的嗎那挺好。”聞人歌又往她懷中蹭了蹭,低笑,指尖在她掌心畫圈圈。
“我還以為你脆弱的小心臟又受傷了,還打算哄一哄呢。”
柏長風呼吸一窒,腰腹發力,猛地翻身,將這個貓一樣的女人壓在身下,曲線與曲線緊緊貼合,和柏嘉良一樣的琥珀色眸中是濃濃的冰冷,和一絲幾不可查的賭氣無奈。
聞人歌,像貓一樣的女人。
像貓一樣,聰明,狡猾,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情緒可偏偏又愛往傷口上撒鹽,手賤嘴賤的典型代表,簡直惹人喜歡又招人煩。
啊,對了。
她抿緊了唇,扣著聞人歌腰肢的手動了動。
還和貓一樣,身段柔軟靈活。
比如現在,某人就用那種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自己,清澈的黑眸懵懂又無辜,仿佛是只不知道自己犯錯了的小貓咪。
柏長風喉嚨不自禁滾了滾。
該死。
“我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吃醋。”她沉著臉,放開了聞人歌,轉過身去。
“那就是我看錯了,”聞人歌不緊不慢地揉了揉亂糟糟的領口,輕笑,“我還以為你在因為自己跟不上我們的思路生悶氣。”
柏長風背影一僵。
又來了。
又開始往傷口上撒鹽。
往常,她會選擇不理睬單純嘴賤的某人。
但她今天突然不想控制自己了可能是因為小嘉良看秦唯西的眼神談不上清白的緣故,她對那位大名鼎鼎的公爵大人有了雙重敵意。
“是啊,那可是秦唯西,是你一直嚷嚷想見見的公爵大人。你們聊的那么開心,明明第一次見就像是一對老朋友,或者,知己。”柏長風頓了頓,不自禁握緊了掌中的銀戒,聲音低沉了好幾分。
“和我這個武夫當然不同。”
“不,不是吧,”這回,輪到聞人歌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了,她伸手戳戳柏長風的背肌,小心翼翼,“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