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血族的方向隔了十萬八千里。
這條路雖然近,但很不好走,尤其是獸境到矮人地窟的那一段,連綿起伏的雪山和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暴風雪完全能要了一個準備充分經驗豐富的獵戶的命。
要不是小伊莉莎“運氣”委實不錯,總能“機緣巧合”碰見雪狼群或雪獅剩下的獵物,又總能“得天獨厚”地遇到獵人們歇腳的雪山小屋得以御寒其中甚至有沒熄滅的篝火。
否則,她肯定是走不出獸境的。
就是雪山里的雪狼群雪獅群倒了血霉,總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類搶食兒。
“我之前還在想紅龍是不是做得太明顯了,會不會讓她察覺到異常,”柏長風的聲音中也透著幾分無奈,“現在看來倒是沒必要擔心這個。”
大概是因為被姐姐保護的太好了,伊莉莎身上,透著一股這個身份不該有的純真。
清澈的愚蠢,笨拙的狡詐,說謊的時候害怕得結結巴巴,臉上寫滿了“對不起我在說謊嗚誰來救救我”
這是尤拉西斯匯報最后的評語。
“我們怎么安排她,”柏嘉良坐在辦公桌上,眸中帶了幾分不忍,“要抓起來么”
薄紙靠底部,有幾句龍鳳鳳舞的草書,顯然是尤拉西斯后加上去的。
伊莉莎與已經追查到的一股剛鐸余孽見了面,交流了大概十五分鐘,所述內容不詳
如果沒有最后這一句,柏嘉良覺得媽咪們大概率會裝瞎,任由伊莉莎隱姓埋名在新政權治下定居立業。
甚至,如果小伊莉莎承受不住打擊,對新政權抱有絕對的,無法更改的敵意,從而發表一些過激言論,柏嘉良覺得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要不真的做什么。
“抓起來不,”在柏長風略為不爽的目光中,聞人歌輕笑著搖搖頭,“總要給人家一個機會嘛,先看看她做了什么唄,萬一我們誤會人家了呢”
柏嘉良有些無語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要怎么誤會
“沒事沒事,別生氣嘛。”柏嘉良還沒吱聲,聞人歌又將她拋在了一旁,湊上去安撫生悶氣的大獅子了。
她一邊踮起腳揉著柏長風的腦袋,一邊輕聲細語,“我在主席臺上,她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來的,不還有尤拉西斯看著她嗎尤拉西斯的武力你還信不過而且,就算尤拉西斯掉鏈子了,我不還穿了防彈衣,戴了你給的那一堆防身的小玩意嗎”
柏長風凝視著她的喋喋不休的唇,忽然,那張冰山臉的唇角突然癟了癟,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委屈。
聞人歌看得一怔,隨后反應過來了。
“對對對,我還有你呢,”她憋著笑補充,“魔武雙修,人類武神,在整個世界都大名鼎鼎的柏帥也會保護我的安全的。”
柏長風并沒有因為這“阿諛奉承”的話而心情好起來,她只是垂下了眸子,良久,輕嘆一聲,握住了聞人歌的手。
“你什么時候能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呢”她低聲囈語。
“額,這個可能有點難。”聞人歌嘀咕了一聲,又趕緊抱了上去,安撫地拍著又開始躁動不安的大獅子的脊背,“我瞎說的,我可怕死了,真的”
“嗝兒。”被兩位親親媽咪忽視了的某人費盡心思打了個巨大的飽嗝,在相擁著的兩人視線轉過來之前,背著手,施施然離去。